第29章 遇人不淑抬脚走芙蓉影里听蛙鼓
耿地势必有些不服气。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丑人就要多学习。这是纪独川时常鼓励那些不上进又臭美的女学生的话。
寻常惯见小垂手,应物无心身边走。
迟暮君子频回头,似有所求无所求。
她是谁?六月飞雪这么大的怨气落在我的身边,纪独川不免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是给自己写情书的那个丑学生,龙夏雪?不会吧?这才几年,怎么会出落得这么漂亮。
情人说风话,蛙鼓菡萏间。心上恨,空结怨,画眉深浅谁与看?
墨燕带雨飞,痴情求两全。天地窄,日月长,心神物外明镜前。
“这少年才俊,举止端庄,谈吐不凡。虽然一身工装,但也掩饰不住她的高贵。”史无畏嗅到了那人身上的味道,这味道天然浑成,不可取代,总是让人惴惴不安。那是妙龄十八的馨香,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像一个旧日的相识呢?
灼灼陈塘竞相开,不想新颜摄进来。
殷勤花事难遂愿,尽意还得好诗才。
“真正的高贵不是出身,而是教养!正常秩序下的教养,在你不经意间,修复着你的灵魂;在你卑微的时候,也能彰显你高贵的气质。”纪独川一本正经地看着史无畏,嘴角上却已然挂上了一丝地不满。
“纪老师,说的是,学生受教了。”
明和暗,光与影,烟罩云遮下模糊的物境人形。水面,是迷惑人的镜面,倒立的图像。那是一个非真实世界的诱惑,那是孩童的恐惧,也是成人的不安。
绿茵,宁静,清水,树荫。人们会本能地停留在它的前面,时间就此而中止和抚平,如同旅途劳累觅得休憩之所。如若此时,你停在那里思考,思考所有一切,你会发现人与物亲和的状态,以及物象人文被感知的价值。
又是这个场景,又是熟悉的人与物,连邂逅的精灵都不能例外。
普云知道纪独川训导史无畏是出于一份疼爱,也知道史无畏无法突破出身卑微的心理障碍,便有意识岔开这样的话题:
“这个年轻后生的几句话,很像是一首寓言诗。不过它真正的意义我还是无法理解。
她在这无声的回应中走去,故事似乎还远没有结束。通常情况下,我们去认识无常,而那个恒常自我就不存在了。
那个情绪只是缘的产物,也并非一成不变,但是我执仍然不会终止,而且还会继续与秩序相对恃。让这个本捉摸不透的无常,真实不虚的发生。
师兄你变了,严肃的样子让你面目全非,你变得矫情了。”
纪独川听他这么一说,看了看史无畏,笑了。
“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不能还去以前那些地方消遣了。谁愿意和糟老头儿厮混呢?现代娱乐,一切都是为年轻人准备的,那些狂躁是年轻人的特权。
可节假日到了,我该同谁一起度过呢?这不,就来找你了。我想尝试清净无为气息下的假日行。也难为史大记者这个风华才俊陪着我这个老朽。普云,你可不能烦我。我知道你信仰是普度慈航,利益人生的。”
自觉后,才能觉他。被纪独川这么一激,普云搓着双手笑了:
“师兄你是折煞我了,陪师兄做个文化游,是我平日里最是惬意的事。水不洗水,妙契法身;尘不染尘,返作自己。少不更事,曾渴望命运的波澜,可到最后才发现,其实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曾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明白,世界原本就是自己的,与他人没有什么相干;曾计较付出的回报,岂不知,到最后才懂得,一切得到终将要失去,徒留下一抹浮名。”
莲香入怀,柳风轻解带,普云展开了他的联想:
“我喜欢一种岁月,恬淡素雅,宁静安然。纵然是冷暖交织,心中仍会有花开;尽管那岁月清寒,行止依然温和从容。尘世间,惟有爱的慈悲,才是温暖。我会将一生收集的暖,埋藏在心缓缓地释放,安然老去。
我也期望,能被这个世界温柔善待。一片叶子能欣赏一朵花的妩媚,一片云能读懂风的轻盈,我喜欢这个尘世的明媚。朝阳总能赶走黑夜的寒凉,我相信,一颗心能温暖另一颗心,最美的风景,总会在前方。”
普云清楚,这有悖于积极入世的言语,会招致这位堂兄的反对。
“我已经体会到进入老年时段的狐独。我若不做些事,就像机器不运转,那是要生锈的,并时刻面临着停止。我不能休养生息,我也不能信奉看不见的神,还有那跟我躲躲藏藏的仙。
我也含糊那个流着奶和蜜的地方,但我确定不能跟着他们去,而不顾及世俗的事。
这个神、那个仙要求太多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自主,去选择自己千年宗法来作为一种禁忌,而产生一种良好的生活秩序呢?”
他说得没有错,只有人类才会感到厌倦。他已经纠结、陷在这一成不变的日子里,一直无法明了功成身退的道理。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