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廷走狗雨化田是也！

色。这是个绝顶的美人，江湖的风霜是她的脂粉，女人娇嫩的皮肤浸透了中原大地独有的黄色，一道道伤疤如狰狞可怖的虫子爬满她的全身，细细数来，有十几道伤口。最严重的一处几乎洞穿了她的胸口，只差一点就要把心脏挖出来。

刘雨修长但是粗糙的手指沿着凌雁秋身体较好的曲线向下，抚摸她每一寸肌肤。

这下子，安静多了。

“你在害怕。”刘雨说。

凌雁秋闭上眼睛，一声不吭。一个太监而已，就当被狗摸了。

“你听过人类这个词吗？实际上就是人。人啊，真是世界上进化的最完美的物种了。哦，我又说错了，不应该叫进化，应该是适应环境...算了。都是一个意思。完美的身体和强大的大脑让人有超越这个星球上绝大多数物种的战斗力，神奇的社会性让人类把一代又一代捕猎的知识传承下来，经过百万年，甚至千万年的沉淀之后，这些知识最终演变成名为文明的野蛮的东西...”

“从上古传说中的皇帝，到尧舜禹，商周奴隶王朝，到秦始皇一统天下，建立第一个封建王朝。历史是一个巨大的圆，如人类千百万年所经历的那样，这是一场关于文明的漫长沉淀，在这场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循环中，王朝更替，英雄落幕，贪污腐败，愚民政策，神权皇权，族权父权，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压在个体的身上，让穷苦的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永远永远的把头埋在灌溉着汗水和血水的，不属于他们的土地里。”

“你说我是奸臣，你说我祸乱朝纲。可是我杀的都是贪官啊。你看外面的那些人，你说，有几个没有欺压过百姓，有几个没有贪污受贿？”

刘雨掰着凌雁秋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来，透过房间门框的缝隙，可以看到门外院子里冻得搓手的大小官员。

可是凌雁秋紧闭双眼。

刘雨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像是妖怪的蛊惑。

像是雷电，像是春雨前的雷霆，像是狂风怒号，像是利剑刺穿胸膛，像是大火燃烧心脏。绳子死死的勒进凌雁秋的皮肉里。刘雨那些听不明白的东西在脑海里萦绕不去，可始终无法串在一起。凌雁秋试图把那些东西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试图用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的所见所闻反驳刘雨，可那些东西，反而在她的脑海里越发的扎根，生长...

“你说我是走狗，但你了解过这个国家吗？你懂帝国的含义是什么吗？”

“皇帝也是人，他一样会死，既然天下苦难，为什么错的不是最高统治者皇帝，而把错误归于身体残缺的太监呢？”

“大臣们各怀鬼胎，你在为谁服务？吏部？兵部？还是工部？你不过是个大臣的走狗，居然骂天子近臣是走狗？我看你才是祸国殃民啊。”

“你紧闭双眼，是在因为自己赤身裸体而羞怒吗？还是因为恐惧看到这吃人的社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