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谁在虐待慕寻梦
钟天赐努了努嘴,露出不同于5岁孩子的成熟眼神,“姐夫,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姐夫会代替你姐姐永远保护你。”贺景怀低声说着,“告诉我,是钟万涛吗?”
钟天赐摇了摇头,“是妈妈。”
“是……杨秀芳?”贺景怀的表情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惊愕。
重男轻女,视天赐如命的杨秀芳打得天赐全身是伤。
“妈妈会遇到麻烦吗?”钟天赐问道,“妈妈说她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我了,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告诉别人妈妈就会被抓走。”
“天赐,打人是不对的,应该受到惩罚的。”
“可是,妈妈道歉了,我也原谅她了。”钟天赐说道,黑葡萄似的双眼在转,满是天真。
贺景怀愣了几秒,握着天赐的手,“那我们一起找出你妈妈打你的原因,如果原因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或许妈妈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嗯。”
“天赐,你妈妈为什么打你?”
“妈妈说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以为你能离开我吗?我让你跟他们走!我让你走!”钟天赐学着杨秀芳发狠的口吻,面容也露出违和的狰狞。
“你跟什么人走了吗?”
“跟卖糖葫芦的叔叔……我只是想吃糖葫芦……姐夫,我想吃糖葫芦而已。”泪水从钟天赐脸庞挂下来,“我再也不吃糖葫芦了。”
贺景怀将钟天赐抱在双腿上,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天赐,这不是你的错。”
“你妈妈可能因为别的事,不是因为吃糖葫芦。”贺景怀皱起眉头,“妈妈打你的时候,姐姐在家吗?”
“姐姐在,姐姐听到我的喊声从大姐的房间走出来。姐姐抱住我,不让妈妈打我。”
“妈妈打姐姐了吗?”
“嗯,妈妈手里拿着刮猪毛的小铲子敲了我这里、姐姐这里。”钟天赐捂着自己的头顶,五官皱在一起,“好痛啊。”
支离破碎的记忆瞬间穿透我的身体。
“妈妈住手,你为什么打天赐?”
“白眼狼要回家,白眼狼想回家,我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能够让他回去!”
“我一把屎一把尿养这么大,怎么能够让他回去!”
“妈妈,你说什么?”
“什么回家,什么花钱?什么意思?”我当时愣住了,脑子嗡嗡地响。
头顶突然砰的一声,我失去了意识。
贺景怀转头看着警察,“我的询问可以当做笔录吗?”
“孩子比较小,情况特殊,你的询问可以当作笔录。我全程录音了,并不存在诱导性问题。”警察蹲在钟天赐面前,“天赐,叔叔会保护你的,你告诉叔叔,妈妈打了你几次?”
贺景怀皱了一下眉头。
“一次。”钟天赐回答道。
“好。”警察又做了笔录,“现在这位护士姐姐带你进去检查一下身体。”
钟天赐转头看着贺景怀,“姐夫?”
“姐夫就在门口等你,你去吧。”贺景怀将天赐放到地上,摸了摸他的头。
钟天赐这才乖乖点头,拉住护士的手离开。
“警察同志,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们会根据钟天赐的口供控告杨秀芳虐儿。如果罪名成立,杨秀芳会被拘禁判刑,失去抚养权。”
“那……天赐会怎么样?”
“他还有钟万涛这个父亲,当然是由钟万涛抚养。”警察说道。
“钟、万、涛……”贺景怀一字一顿念着钟万涛三个字。
我支离破碎的记忆在脑海翻转,这一次我一点都不想记起来。
可事情从来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梦梦,他以后就是你的爸爸,叫爸爸。”4岁那年杨秀芳带我去见钟万涛。
我摇着头,“他不是我爸爸。”
杨秀芳露出为难的表情,“梦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喊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我歇斯底里地吼着,甩开杨秀芳的手,往外跑。
手握却被钟万涛抓住,腕骨疼得我瞬间掉泪。
钟万涛笑着说,“你不能这么对你妈妈说话,能跟她这么说话的人只有我,跟你妈妈道歉。”
我瞪着钟万涛一言不发,钟万涛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的右脸颊传来火辣辣地疼,这是第一次被人打。
有了第一次之后,就有了无数次。
“你这个大坏蛋!等我爸爸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钟万涛又一巴掌打在我的左脸颊。
我捂着两侧脸,看着钟万涛。
“你爸爸就是我,捞偏门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已经被人砍死了,身上被捅了七个窟窿眼,每一个窟窿都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