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

小皇帝在崔希礼回去之后并没有多嘴问什么，反倒是崔希礼主动找了话题。

“陛下不好奇姜玉山的下场？”

李盛淮心里想自己知道又如何，他也左右不了什么，劫刑场，最后无非就是死路一条，崔希礼若从他嘴里问出什么，也不可能告诉自己。

“左右不过死路一条。”小皇帝有些不耐烦，“你今日劳顿，朕身边有人伺候着，你可早日回去休息。”

崔希礼并不恼怒，她并不打算告诉李盛淮事情的全貌，但有些能够让小皇帝知道的事情，她也不会隐瞒。

“姜玉山虽然难逃死刑，但他提供了姜杰同朝中部分官员的来往书信，这些书信明日会由刑部派人秘密呈上，陛下还是提前知道为好。”

崔希礼这话倒是让李盛淮上了心，这种重要的奏章一般都交由参知阁处理，等到李茂和崔晟做完定夺之后才会走个形式由他经手宣布。

这种事关众多大臣的案子，不可能草率的一晚上就下决定。

“可是有何不妥之处？”李盛淮没有将自己心里的那些疑问挑明。

崔希礼回想起崔晟的嘱托，虽觉得父亲此事所做的决定有些草率，但还是如实告诉他：“姜玉山提供的名单，又不少人和三王爷有关系，从谁先开刀，父亲的意思是，交由您做决定。”

李盛淮觉得是不是自己还没睡醒，崔晟竟然将这件事交由他来决定。

“这件事暂时不会走露风声。”崔希礼继续说道，“姜玉山提供的名单涉及到的朝中官员众多，但证据有限，陛下需要权衡好接下来究竟要从谁先开始，东辑事厂会配合查找线索。”

李盛淮那点心思确实是想不出来崔晟为何会有如此用意，若说崔晟自己不打算处理这点棘手的事情害怕和三皇叔对上倒也可信，但三皇叔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猜得出来凭他一个小孩子不可能拿到这份证据。

这太奇怪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崔希礼抢先一步道：“徐良公公传膳已久，相比快要回来回来了，陛下早些用膳休息。”

这话就是不打算给李泽盛淮继续问话的机会，明着告诉他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徐良确实该回来了。

“朕知道了。”这种把他架起来往前抬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李盛淮就是再不满也没有用，但他又不可能把这件事情当成用膳一样无所谓，姜杰勾结的又岂是一个两个官员，让他去从这一众名单里选一个，他又如何确定这是第一个开刀的最佳人选。

诚然这些官员最后都要问罪，但杀鸡儆猴若是做不好，就变成了给那些人的一个提醒，让他们缩紧羽毛，抓紧时间消灭证据，若是如此，往后再找证据就更困难了。

如今朝堂局势李盛淮虽不甚了解，但经过姜杰一案，朝堂风向随时可能转变，一颗石子投进去，是掀起惊涛骇浪还是被深水吞没，李盛淮此时也不可得知。

崔希礼之后就当这件事不存在，徐良差不多到时间赶回来，他瞧小皇帝脸上表情苦恼，猜得出来崔希礼定是又安排了些什么，但崔希礼在这，小皇帝又愁眉不展，他一时间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三个人各怀心思，小皇帝草草吃了几口就由下人伺候着回寝宫休息，留下徐良和崔希礼面面相觑。

“今日该是徐公公守夜。”崔希礼先声道，“莫要在未旁事怠慢了自己的本职。”

徐良自然知道崔希礼是在说东辑事厂的事，他心里暗骂魏铎不识好歹，面上还要笑脸同崔希礼寒暄：“顾公公多虑了，侍奉陛下是我等的荣幸，自然不会有懈怠之心。”

“顾公公明理。”崔希礼没有同他继续寒暄的意思，甚至没认真打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她也不管后面的徐良会不会忍不住骂她，她还有着急的事情找魏铎处理。

石渠阁虽没有灯火，但明珠常亮，魏铎在那整理书籍，见崔希礼来了也并不招呼，看起来像是想把人无视掉一样。

“见过魏厂公。”崔希礼走上前大方行礼，魏铎不说话，她的头就一直垂着。

魏铎也没有真难为她，他将手中的书放回架子上，扫了扫本就不存在于书架上的落灰，没什么情感起伏的声音道：“顾公公免礼，不知深夜到访石渠阁，可是有事相商？”

“我想说的事情，魏厂公应该已经知道了。”崔希礼道，“姜玉山供认了一批与姜杰来往的贪官污吏的名单，还有书信证据，明日这些证据应由刑部的司门掌固徐嘉祐秘密呈送给魏厂公，在由魏厂公交由陛下，今日徐良在侧，陛下未曾前来石渠阁，明日早朝之后，还请魏大人在石渠阁候着。”

这算是崔希礼能想到的最好办法，由小皇帝做出的决定到底还是会草率一些，但若是魏铎替他出谋划策，这件事自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魏铎不知道他和崔晟之间那些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崔晟原本作的决定，但事关陛下的事情他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此时我已知晓，顾公公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