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无弊

姜玉山点到为止，但崔希礼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和他们一直在找的事情很有关联。

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旁观徐嘉祐下一步继续问话。

“所以目前一切只是猜测，那这些药流进皇宫你手上可曾有实质的证据？若是没有，单凭你一厢情愿的猜测，就笃定是三王爷所为。”

徐嘉祐依旧是那副书生做派，说话不紧不慢，却压迫性十足，他脸上没什么凶狠的表情，儒雅公子的将一番威胁高高拿起，又轻轻放下，轻飘飘一句：“姜玉山，污蔑皇族，是死罪。”

“证据我有，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姜玉山忽视掉徐嘉祐紧紧追着他的视线，也许是一些都被摊到了明面上，他脸上表现出一种及其平和的状态，“这些证据现在没有办法帮到你们查你们想要的，但是必要的时候，它们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姜玉山，空口无凭，天下犯人若都如你这般，随便几句话就来谈条件，是将我大周律法置于何地？”

徐嘉祐不理会这些，他只知道魏铎给他下达的任务就是让他协助这个小太监撬开姜玉山的嘴巴，他在刑部这几年，若是遇到的每个犯人都像姜玉山这样用虚无缥缈的许诺就能换活命的条件，他这司门掌固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我有姜杰同那些贪官污吏来往的密信，这些年我负责他的情报网，虽然只是些青楼酒肆，但手里也有不少他和那些人之间交易的证据。”姜玉山道，“更多的我现在还不能给你们，只要你们答应帮我找到我母亲，保我二人性命，剩下的东西，姜玉山未来必定双手奉上。”

姜杰的头颅刚刚落地，无论是三王爷还是中书令，势必都会借此机会清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清点自己的势力。姜玉山仅仅提供这些证据，确实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但现在这些东西被姜玉山提出来，在崔希礼眼中，却更加让人起疑。

“姜玉山，你若是真的想和我们合作，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猜，我们不是你最初想要合作的对象吧。”

崔希礼还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所谓的证据冲昏头脑，信了姜玉山那些话：“你一开始，是真的动了救下姜杰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你需要姜杰活着帮你追查下落，你还需要向一些人证明，你有能力为他做事。”

崔希礼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对于崔希礼口中的一些人，都心知肚明。

事到临头已经打算同崔希礼他们合作，姜玉山知道自己要拿出点诚意，所以也不打算隐瞒这些在对方面前给自己博那点微乎其微的好印象：“顾公公聪慧，和你们合作，并不是我最开始的选择，来找我商谈的人已经透露出有我母亲的下落，即使并不可信，但相比之下我即也不能确定你们一定会帮我，也不确定他们口中有我母亲的下落是否为真，两相权衡之下，我自然是选择对方更合适。”

“可你冒险救姜杰，就代表已经不打算选择他们了。”原本默不作声的徐嘉祐开口问他，“你还是选择了我们，为什么？”

“姜杰这么多年只是将我母亲藏起来了，不伤她性命，本就是为了在自己手里留一个有力的把柄让对方心存忌惮，这些人若是找到我母亲，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姜玉山说到最后表情郑重，像在许诺，“我会将我手中有利于你们的证据悉数奉上，必要时你们可以要我性命，我只为我母亲还有这些亲卫，博一条生路。”

“可你母亲被逼迫制药助纣为虐，即使找到，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崔希礼不打算在这件事上隐瞒姜玉山，如果真找到姜玉山的母亲，即使保得住对方的性命，但若是这药进了宫中，证据确凿那日，也只可能保下性命，除非将来立下大功，有将功补过的机会，否则即使找到，后半生也要在牢狱度过。

姜玉山自然也能够想到这里，但是比起随时被三王爷的人找到丢了性命，活着才能有希望。

否则他撑着也没什么意义。

“我明白，但是人总要先活下去，活下去以后才有办法。”姜玉山自己这么多年不就是这么撑下来的，“只要你们答应我保我母亲性命，姜杰这条情报网，全权听命于您。”

这是个发展东辑事厂的好机会，对于现在的崔希礼来说，姜玉山答应提供的这些条件，无论是姜杰犯罪的证据，还是这个曾经独属于姜杰的情报网之一，都是有利无弊。

也许有风险，但她没理由不答应。

就像发展东辑事厂同样也有也有风险，但是成功了就能拿到她想要的。

小吏早被支了出去，算不上宽阔的房间只有她们三个人，徐嘉祐本来就是受了魏铎的命令，对于崔希礼打算做什么并不打算多插手，左右不过是伪造个假死的文书，凭他的手段和崔晟那边的助力，算不上什么难事。

不过现在他倒是对魏铎口中“不要小瞧这个年轻人”有了点实质的认知。

年龄小，胆子可不小。

“好。”崔希礼最终应下了姜玉山提供的条件，“我会向崔大人说明情况，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