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

可惜，古往今来，道不同，不相为谋，石渠阁告诉他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顾公公放心，我只是说说我的猜测，真真假假的，自然是日久见分晓。”魏铎道，“不论何事，都不急于这一时。”

这便是明晃晃的合作和威胁了，崔希礼觉得自己的脊背在冒冷汗，魏铎的猜测并没有错，崔晟一开始就告诉崔希礼，魏铎此人能用，但必要时要毫不留情地舍弃，然后取而代之。

“人心这种东西最难控制，为父要你在魏铎姜东辑事厂发展起来之前，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东辑事厂，否则魏铎得了人心，你在其中就难有立足之了。”这话听起来残忍，但崔晟知道如何劝说崔希礼，“你要完成你的志向，东辑事厂就是最好的跳板”

崔晟无数次告诫过崔希礼这条路注定要狠下心舍弃一些东西，她要在这条路上走得长久，就必须放弃那些会牵绊住她的同情心。

“怜悯心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件好事，但你要做谋士，要做女官，在你走到那个位置之前，不择手段不是件坏事。”

“魏厂公有担忧，奴才理解，既然魏厂公愿意同我们合作，希望接下来我们能够在某些事情上坦诚相待。”

这一刻崔希礼突然有了对崔晟所说的这些话更深刻的体会，虚与委蛇，也许只是个开始。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能不能有能力将魏铎取而代之，也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否真的正确。但崔希礼知道走到这一步便是木已成舟，她只能这么往前走。

“自然。”

魏铎没有小看眼前这个年轻人，继续道：“顾公公有什么需要做的，直言便可。 ”

崔希礼不在同他客套，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尽数托出：“奴才需要东辑事厂调查姜杰的小儿子姜玉山，他就是今日劫救姜杰的人。姜玉山与传闻之中五毒俱全的纨绔公子形象相差甚远，他的胡人母亲舍折尔身份存疑。”

她将今日审问调查出来的事情同魏铎讲述了一遍，毫不意外的看到魏铎紧绷的神情。

若是故事真的如同姜玉山所说的那样，他更应该对姜杰恨之入骨才对，又岂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姜杰？可偏偏姜玉山牵着他们的鼻子要把他们引到这个戏文一样的故事里，未免太过于矛盾了些。

“姜玉山的目的，就像是故意露出马脚想让我们自己去查这件事一样。”

魏铎听过崔希礼的想法之后没有立刻回复她，他认同崔希礼的观点，但这背后的原因他一时也无从猜测。

“明日我会派人去查，若是你要去刑部继续审问，司门主事的掌固徐嘉祐，或能帮你。”

“多谢魏厂公。”崔希礼行礼，“若无其他事情，奴才便先行告退。”

魏铎也不留她，随即便摆手示意她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