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个位置正好方便他能看清楼下的情景，也能实时关注到门口的情况。

虞桑洛过去唤了声师父，闻景安示意后方才坐下。

桌上摆了几样小吃，都是虞桑洛平日里最喜欢的，回过头，才发现怀陵已经退出门外去了。

想起昨夜闻景安生气的脸，虞桑洛心里有些犯怵，不太想和他单独在一间房里，有心去找竹秋她们一起玩儿，又不知该找什么借口。

“还在生我的气？”

闻景安将虞桑洛跟前的竹筷放到盘子里，提起茶壶浇热水烫了筷子，又拿桌面上托盘里的帕子将竹筷上的水渍擦干净，递给她。

虞桑洛愣了下，抬手揉了揉眉心，定是自己皱眉被他看出来了，忙道：“没有啊！”

谁敢生你的气啊！你不生我的气就谢天谢地了。

闻景安阖眸看她一眼，声音不似昨夜那般严厉，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口吻：“昨夜是我语气重了些，想让我怎么道歉都行，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虞桑洛脑袋里“嗡”地一声，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他根本就是别人易容后假扮的？

“这里的大厨手艺还不错，我点了几个我尝过还不错的菜，应该一会儿就能端上来，”闻景安完全无视虞桑洛脸上的惊讶表情，将几碟糕点都往虞桑洛这边推了推。

“一会儿你尝了若是有不喜欢的，或是想吃些别的，再让他们去做。”

见虞桑洛丝毫没有要尝一尝糕点的意思，闻景安眉头浅皱，声音又温柔了不少，带了些哄人的意味：“还气呢？”

虞桑洛慌得吞了吞口水，囫囵摇摇头，他顶着那么一张绝美精致的脸，还用软糯温柔得口吻说话，是个人都是受不了好不好？

妥妥的男狐狸精啊！哪能怪她大逆不道痴心妄想，实在是他引人犯罪。

“我真的没生气，”她喃喃说着，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喂，浅浅咬了一口，方才吃了两个料足的煎饼，现在暂时提不起什么胃口。

闻景安唇畔带笑，以手托腮歪头看过来，虞桑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不对劲，他今日很不对劲。

“师父有话要问我？”她试探着着问。

闻景安语气淡淡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明明你下马车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缘何怎么这么久了才来找我，可是路上发生什么事了？”

在撒谎和说真话之间，虞桑洛选择了后者，老实交代了路上遇见贺长离，一起吃煎饼的事。

“没想到，你和小贺将军如此投缘。”闻景安脸上依旧挂着笑，微挑的狭眸盯得她心里发慌。

虞桑洛笑笑，继续小口小口地啃手里的糕点：“是啊！我也没想到他这般平易近人。”

“你以为，他对谁都这么平易近人？”闻景安的视线淡淡瞟向楼下。

“嗯？”虞桑洛不解，闻景安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也无妨，但日后你与他相处，还是多留个心眼为好。”

虞桑洛看出闻景安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垂眼想了想，试探着问：“师父方才是不是想说，小贺将军发现我是女子了？”

闻景安：“你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虞桑洛眉头微皱，这种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闻景安道：“之前没人跟你说过，你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味道吗？”

虞桑洛眉头拧起，道：“我每日都沐浴，怎么……？”

她想起了什么，拉起衣领嗅了嗅，实在闻不出有什么气味，道：“莫不是我身上染了梳头用的桂花头油，还是熏衣服的雪松白茶，又或是脂粉香气？”

“你自己察觉不出来也不奇怪。”见虞桑洛实在好奇，闻景安道，“应该是你的体香，尤其是你出汗的时候。”

虞桑洛耸了耸鼻子，还是什么都没闻到。

闻景安心里想着，女子身上的某种奇特气味，或许只有男子才能闻得出来。

虞桑洛忽然想起在来昶月楼的路上，自己的肩膀被贺长离拍了下，若真如闻景安所说，那他当时应该是在试探自己。

她索性不多想了，道：“认出来便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