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我是不是说过:叫你不要擅自行动?”
阮欣欣解释:“那晚是我搞砸了,我也是想将功补过......”
功?于振坪咬了一下后牙槽,又在原地踱了几步,回到她跟前,想到刚才林靖在他眼前讥讽:“我说当初小丫头到你们捕班,你怎么一声不吭啊,原来是想着能用‘美人计’?”
于振坪推了林靖一肩膀:“想打架啊你。”
林靖嬉笑着,拉扯到脸上的刀疤七扭八歪,又听他说:“若不是今晚语慈正好去花间看诊,你的那位小可爱,可是要掉进鳄鱼池的。”说完林靖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看好自己的人,别到时候护不住,跑了。”最后两字的声调,阴阳怪气。
而这,正刺着于振坪。因为整个官署的人都以为:是周语慈抛弃了他,移情别恋林靖,而这锅背得也让人恼火!
“我的人不用你操心。”于振坪恨恨道。
林靖冷冷一哼,瞅着于振坪微笑了笑,转而扭身出了官署大门,去寻那在外等他的佳人。
而浅淡的月光下,于振坪看到官署巨大的照壁上,那只贪婪的神兽露出的獠牙,如同这夜色般幽冷。
回到捕班班房的此情此景,于振坪站在阮欣欣的对面,无意识地挠了挠眉,叹道:“今晚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而一直以为老大会狠狠训她一顿的阮欣欣,闻言蓦然放下高悬的心,满心欢喜老大温暖的关心,拍着胸脯骄傲地说:“老大放心!我这么机灵,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于振坪那本就微眯着的眼,此刻也不禁瞪大了来,她一拍胸脯就准没好事。果然,某人为证明自己心细,炫耀道:“老大,咱们每日进班房,走过的台阶上有几块青砖,你数过没有?”
于振坪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数那个干嘛?
阮欣欣颇为自傲,比出三个手指,伸出来两次,又说回今晚:“第一次夜探没什么经验,以后就轻车熟路更熟练了。”
还“以后”?两人明显就不在一条线上,敢情他说了半天,郁闷了一晚上,她跟他说“以后会更好”?
于振坪真想给她呼一巴掌,打在那黑不溜秋的脑瓜上,看里面是不是“豆腐脑”,可瞧她满眼欢喜,眼尾又带着些许惊慌后的庆幸,像极了做错事又害怕又不知自省的孩子。
于振桉以前也这样,那时他没有严厉教训他,以至于后来犯了大错!
于振坪脸色微沉,声音带着些许严厉:“你能不能听话点,别捣乱!”
捣乱?“我没有!”
阮欣欣的第一回应如此迅速敏捷,以至于于振坪认为她根本就没有听进他的话,而是顶嘴抬杠而已,故又道:“以后涉及到案情的事,不经我的允许,你不准擅自行动!如果再犯今晚这般愚蠢的事,烦请你出门左转,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此言一出,阮欣欣刚才还委屈得要落泪的眼睛,立马迸射出一种愤怒的目光,映得双眼通红。她瞪着眼前的人,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也是那双眼睛,可怎么看着都觉得让人很讨厌!
而于振坪也没气弱,面无表情地冷瞅着她,警告教训生气的气息如泰山压顶,直到那小姑娘要转身的刹那,他才在心里松了口气,毕竟,看着那双璀璨如繁星的眼睛蒙上水汽,他怕自己先绷不住。
可阮欣欣又折身返回,于振坪的眼仁下意识地往后缩;不过她太气太急,一点都没发现,只见她快速地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我没有捣乱!”才又跑出了班房。
而被踢了一脚的某人,正用舌头添了添下排牙齿,自嘲地嘶了嘶......
今晚的月色黯淡无光,不过好在无风也无雨,大榕树下的阿贵盯着一人愣愣的,身边的娇娇喊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娇娇生气地推他:“不理你了!”
阿贵茫茫地看着生气的娇娇,慢吞吞地说:“我是不是眼花了?”捕爷变成了捕娘?
......
而因此事闹得不愉快的两人,都陷入了往事当中:
“大哥救我!我我我......我杀人了......”于振桉抓着于振坪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我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是他要要......要非礼我,我才,我就是那么一推,他他......他好像就没气了。”
“桉儿!”是母亲着急的声音......
那个昏黄的烛灯下,母亲语重心长地向他致歉:“都怪我太宠爱桉儿,连累了你。”
于振坪握住母亲上了年纪的手,摇头道:“母亲,长兄为父,是我没有教好弟弟。”
母亲:“你爹爹当年走的时候,你也只是个孩子啊!”
......
于振坪躺在榻上全无睡意,翻了几个来回,便起身穿了件薄衫,到屋外打拳。
而阮欣欣这边,明显要热闹一些,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