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
他得替她注意分寸,绝不能让人看见有男人大晚上在她房中流连。风宿恒也好,阿畅也罢,都不行。
所以风宿恒闪回隔壁,先将“有事烧纸”叠好,藏进柜子上的木匣里。
里面有不少东西了,她写给他的情诗,他们玩的五子棋纸,栖真给他画的很多思维导图……幸亏当初在香满路这些纸片就藏在匣中,如今挖出来,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架子上还有好几个木匣,废墟中找出的纸片归类后放置其中,而架子最底层,则放着锁着栖真秘密的藤箱。
风宿恒没点火,就着黑暗上床打坐、思索。到月上中天,估摸着隔壁睡了,才偷偷溜回去。
长风蜡烛已熄,风宿恒蹑手蹑脚爬床,躺下,在身边人颊上蜻蜓点水,轻轻摸了摸头发,看着她的睡颜,心满意足就要闭眼。
黑暗中,却听身边幽声道:“阿畅,你想夺回辛丰太子之位是吗?”
风宿恒再次惊呆。
这……他自己都没想好的念头被人乍然道破,真让人惊悚啊!
风宿恒摸摸栖真耳朵,悄声反问:“真真想我当辛丰王吗?”
身边人侧首,黑目蒙上一层黯然:“风宿恒,我困在山上,你在乾都娶一堆女人?你还问我愿不愿意?”
风宿恒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就不可能!”
栖真不看他了:“你当大容王,是不可能;当上辛丰王,就说不准了。”
辛丰崇尚多娶,从上到下皆如此,这是传统,是习俗。习俗乃凌驾一切的君主,人间帝王往往也得低头。
可风宿恒随波逐流,她就去死;特立独行,则是逼他死。
“那你觉得,我为何要当辛丰王呢?”风宿恒把她头转回,极慧之人也极敏感,大概他不在的这点时间里小家伙又在胡思乱想,手摸上去都冰了。
栖真低声道:“因为万仞山离辛丰太近,因为你怕我将来做出点事,引外界觊觎,所以你要把大容和辛丰都握在自己手里。”
风宿恒素来未雨绸缪,只要涉及栖真,他就要去想一百个可能,为她消除前路困厄,将主动权控于己手。
他已经疏忽一次,让他的人吃了苦头,但吃一堑长一智,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他需要更大的权利来护她周全。
现下辛丰和大容并无矛盾,可谁能预测辛丰新帝继位后会怎样?
和栖真说话倒也省力,风宿恒给她掖了掖毯子:“一件事做不做,不看多少困难在前,要看做了得多少益处,不做有多少害处。”
栖真扁扁嘴:“益处给了我,害处留给你。”
风宿恒在黑暗中对上她的眼:“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栖真默然。
“真真,别想那么多,此事才起个头,我心里都没定论呢。”
他又要亲亲她了,他最喜欢亲亲她了,风宿恒在栖真颊边轻啄,低喃着寻她的唇:“你担心的事,恰恰最不用担心,我怎会要别人呢?人不能背叛自己的信仰,信仰丢了,人就没活头了。”
心里都没定论呢,已经着手往朝廷里插人了……栖真心中叹息,侧头和风宿恒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