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宇智波泉奈这边其实一点也没闲。

分给他的任务就是在八千昌明周围监视情况。

八千昌明雇佣了千手一族去刺杀自己的哥哥八千寿树，而八千寿树当然也做好了准备让宇智波的忍者去杀掉八千昌明。

家主轻飘飘的一句“各凭本事”，就能够让兄弟两人自相残杀。

宇智波泉奈起初难以理解，在他印象中的兄弟关系，就应该是如同自己与哥哥那样亲密，而父亲从一开始就把他当作家族的二把手来培养。

之后他才听美子说，古往今来有的是这种因争名夺利而爆发血亲相残的事情的例子。

「最近的例子么……上上任的火之国大名，可是亲自下令把自己的亲哥哥囚杀了啊。宫廷间的厮杀，总是复杂的。」

因为是乱世，有人愿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有人可以戕害血亲友人，只为了抓住这转瞬之间的繁华与风光。

宇智波泉奈年纪尚小，但偶尔也会产生一种非常模糊的认知——阶级地位真是一把比忍者还锋利的刀。

宇智波泉奈在属于八千昌明的庭院待了好几天。最开始他直接放倒了一位不起眼的侍从，又用幻术为他编织出了虚假又完整的记忆：我是你来自远方的表弟，由于一些难以言说的事故，我现在要跟着你做事。

紧接着，为了印证这虚假的事实，其余族人还细心地帮助宇智波泉奈“打补丁”。和那个倒霉侍从关系好的家伙，没有一个能幸免被幻术改写记忆的命运。

乍一看是相当粗暴的手段，但其实很严谨。

倒霉蛋人选都是他们仔细筛选出来、最合适计划设定的边缘人物，不会惊动到八千昌明身边的护卫忍者；其次，宇智波的幻术能够闻名忍界并不是没有缘由；最后，小孩子的模样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人的警惕心。

通常来说，只要是使用了查克拉，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并且具有一定的时效性。不论是忍术还是幻术，都不会例外。

没错，时效性。这是计划中最大的桎梏。留给宇智波泉奈打探的时间并不算充裕。

总之，在这位被幻术控制的侍从的掩护下，目前为止的行动都还算顺利。

经过这么几天的潜伏，宇智波泉奈还真的琢磨出一些雇主没有告知的事实——

两位八千家的继承候选人，其实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相互争斗，两人是真真切切地要决出与生死挂钩的胜负。

贵族之间的争权，在略显野蛮而又残酷的前提下，又还要几分“人其实是我派人杀掉的，但这事和我没有关系”的、霸道的体面。

要尽可能让自己干净、名正言顺。

否则，凭宇智波的实力，又何须这样束手束脚。

想到这里，记忆又难免闪回到几日前——

…

宇智波一族的长相是出了名的优秀，至少是很难找到丑的。

此时宇智波泉奈尚未长成，样貌姑且还有些雄雌难辨的柔美。

在特权阶级中，流行着一种“小姓”之“众道”的文化。“小姓”有时的确可以理解为“童侍”、“少年侍从”，但第二个含义实则是“宠男”。

而“小姓”之“众道”，就是指“□□”、“断袖之好”。

譬如《源氏物语》中，就有这样一个情节：光源氏求空蝉不得，便让其弟小君侍寝。

这样颠覆寻常道德伦理观的文化，在贵族中甚至已经被当做“雅俗”来学习。

知晓宇智波泉奈有一副太好的样貌、又阅读过许多史料故事深知人性之丑态的美子，在得知他应下这个安排时，不免提起了几分警惕与忧虑。

警惕是担心泉奈可能会意外遭到那种羞辱，忧虑是因为觉得泉奈可能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直接把对方当场斩杀。

尽管美子觉得色杀的办法是可取的，而且在目前有着种种限制的情况下，色杀术反而是最方便的。但她反对这种做法的理由就和后世的十八禁一样。

变身术虽然是个方便的忍术，但总有出现意外的可能，化妆易容在此刻反而是最保险的办法。

为了避开那种情况，她特地弄来了一套化妆的工具，拉着宇智波泉奈认真地修改掉原本属于他的特征。

彼时宇智波泉奈就乖巧地坐好，起初眼睛飘然然的不知道应该看向何处，最后游弋着也碰上了一对漆黑又透亮的眼睛。

专注。

沉静。

他的老成在这一刻仿佛被洗干净，只能来得及想：姐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就连睫毛投下的那一小片阴影也是美的。

还没有等他思考更多，美子就递来一面小小的镜子。这是她从一位侍女那借来的。

镜子布满斑驳的划痕，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但依然在兢兢业业地发挥它的本职工作。

美子凑到他身旁，巴掌大的镜子倒映着他和她的脸，宇智波泉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