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_阴差
从哪儿传来的?
奚栀芾靠在椅子上,她脸色并不算好看,但是她也并不想多发表些什么观点。她只是沉默着,捻着手指,看着沈连溪,并没有做别的动作。
发觉周遭三人都沉默了,沈连溪不由自主地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松开来,笑着道:“怎么了?各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沈公子是从何处听闻镇上有阴差出现的?”顾年发话问道。
沈连溪略微顿了一顿,道:“千食斋的掌柜跟我提起过,但是她也没跟我说过这传言的来源,只是跟我说了镇上约莫有出现阴差这事。”
柳瓷?
顾年一个头两个大。他有气无力地捏了捏眉心,道:“你们素昧平生,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件事不比平常。阴差极少现世,无论是传言或是真的出现了,我觉得都有必要弄清楚。”沈连溪答道。
亦铭在顾年身后缓声道:“阴差索命夺魂,何处出现了阴差,便是极不祥的征兆,说明那里将会有极大的命案发生,并且是跟修真人士脱不开关系的命案。”
顾年忍不住瞧了“阴差”本人奚栀芾一眼。后者只是看着沈连溪,面色依旧阴沉。
太阳已经西落,桌上的烛台灯火摇曳,照在奚栀芾的脸上,这让她的皮肤看上去比白日里更加白皙。她极为年轻的面庞上出现了一种违和的沉寂感,很明显,她的年轻只不过是因为黯界人的种族特性罢了,她绝不是个年轻人。
“我倒是听说是因为镇上出现了彼界来客,阴差才来到镇上的。”顾年试探性地道。
沈连溪不假思索地回应:“没记错的话,管彼界生灵的应当是神吏,不当是阴差。”
这话倒是让顾年哽住了。他摸不清阳界人对黯界神吏这些职位的分辨到底如何,一时间也只得沉默了。很明显,阳界人对于神吏和“阴差”的认知,就像黯界人对于玄卫和修士的认知一样,都是分不清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系,而且每个人对此的认知也各不相同。
奚栀芾只是抬眼看了沈连溪一眼,依旧没有发话。
“安稳的日子约莫又要到头了。”沈连溪轻叹一口气,他把手中的卷宗递给顾年去,又道,“不知顾公子可否还记得束蒲镇上的事?”
顾年接过了他手里的卷宗,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纸上:“怎么,那位说书人到底是因何事而死,你们有定论了?”
这是一份任务呈报书,内容是对缚神山内部探查和比对的报告。顾年正翻看着,沈连溪道:“之前束蒲镇上闹鬼事件频发,也听说了缚神山神为人实现愿望的说法,我便多次前去探查。然而我除了发现山中有不对劲的气息之外,实在是没有遇到过所谓的神明。相反,我后来的一天还在山中察觉到了异样。”
顾年忍不住又瞧了沈连溪一眼。他似乎猜到沈连溪说的“异样”是什么了。
“某一天,镇上闹鬼的事突然就不再发生了。我猜想这约莫是山中发生了什么,便进了山,”沈连溪看着顾年,“然后我在山中察觉到了……阴差来过的痕迹。那看上去甚至像一场恶战,比起什么传闻里的‘神对鬼的神罚’,倒不如说更像阴差和神明的苦战。”
顾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道:“你这可越说越玄乎了。什么叫‘阴差来过的痕迹’?”
沈连溪扫视了三人一眼。他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道:“阴差非常特殊,通常不会现身在凡间。他们的元气跟阳界的元气不同,我能清晰地察觉出差别来。现如今……已经有两位阴差出现了,实在是大不祥。”
顾年严重怀疑沈连溪说的“阴差的气息”指的是自己当初留下的术式痕迹而不是褚延。他自己当初受伤过重,并没有收拾战场,肯定会有痕迹残留。
亦铭瞧了瞧两位沉默不语的神吏,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走到了顾年身边,又看了看他手里的卷宗,才道:“的确不祥,这事需得仔细勘察原因了。沈公子可认识渺烟镇上的修真者?”
沈连溪答道:“认识一些。怎么了?”
“我怀疑阴差的出现跟修真者脱不了干系。若是沈公子认识的话,或许暗地里调查一下镇上的修真者比较好。”亦铭道。
沉默了好半天的奚栀芾看向了亦铭,道:“我今日听说穆家贵族有过修真者,这事你可知道?”
亦铭愣了一下。
沈连溪皱了一下眉头:“不曾听闻过近处有穆姓修士。奚姑娘这消息又是从哪儿来的?”
奚栀芾稍微一顿,道:“我今日去拜访了穆家,问起他们家的一个小辈,她说家里确实有个常年闭关的前辈。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修真者。”
顾年听得直皱眉头。这件事还能和穆家贵族扯上关系他就是属实没有想到了。他看向奚栀芾,道:“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奚栀芾看了他一眼,虽没说话,但是顾年几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顾年没猜错的话,奚栀芾所要遣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