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_阴差
落日西斜。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祝酌尘站在顾年面前,挑着眉头道,“什么来了个阴差?你们怎的没人告诉我?”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子里,这让屋子里多了几分闷热。
顾年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目光这才落到了祝酌尘身上。他靠在座椅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无奈地看向祝酌尘:“你也没问过,自然没人同你讲。”
“别跟我扯什么我问没问的,借口。”祝酌尘蹙眉,而后靠近了顾年半分,又道,“那什么阴差又是什么?真是什么来勾魂的?”
顾年失笑,道:“阴差不过是种说法,也是神吏的一种,负责遣送的神吏便是所谓的阴差。比如褚延,他就是你们传言中的‘阴差’了。”
祝酌尘捻了捻手指,坐了下来。她拿过顾年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道:“也就是又有个神吏来镇子上了?”
顾年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镇上确实有这么个偷渡者,”祝酌尘捻着茶杯,看向了顾年,“而且前后这些破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是吧?”
倒也不能说全部,至少单逐礴宅子里的事情不会是他做的。当然,那几个“标记”又为何会出现在单宅里,这就不得而知了。顾年捏了捏眉心,道:“你大可这么认为。”
祝酌尘瞥了顾年一眼。她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可以交给你们神吏去解决了,对吧?”
“是。”顾年认可道。他并不太希望竹攸派过多地插手这些事,过多接触黯界来客对阳界人而言确实不算什么好事。
“那行,既然如此,那我也懒得管了。”祝酌尘放下了茶杯,也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沉了几分。
顾年正瞧着她,便听到祝酌尘不太高兴地道:“沈连溪来拜访竹攸派了。”
意料之中的事。顾年想,他有些好笑地看着祝酌尘,道:“怎么了?他又惹你生气了?”
祝酌尘抬起头来,瞪了顾年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不喜欢他这个人,跟他惹不惹我没关系。爹爹款待了他,然后他现在就还在竹攸派,没有一点走的打算。”
“那你不如趁此机会,向他打听打听他们那个大弟子的下落。”顾年仰在椅子上,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又道,“再不济,问问他们束蒲镇的情况也好啊。”
祝酌尘烦躁地摆了摆手,道:“你想知道你自己问去,干嘛来烦我?他应该还在中堂,我强烈推荐你去找他。”
顾年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祝酌尘咧了咧嘴,道:“你真要去亲自找他?”
顾年反问道:“那不然呢?”
祝酌尘在桌边坐了下来,端起茶水。边喝边摇头道:“你还真是果断。那你去吧。”
顾年看了她一眼,随后径直走出了门去。
祝酌尘坐在原地没有动。她略微皱起了眉头,朝着顾年出门的方向看去,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穿过长廊,顾年缓步朝着中堂走去,便能看到亦铭站在中堂的门框边,低着头,正看着他手里的什么卷宗。
顾年的目光又往中堂里看去,只见沈连溪坐在椅子上,也在看着什么。而他身边不远处坐着的,竟然是奚栀芾。
顾年想到了之前沈连溪向他和桐沫提起的“镇上有阴差”,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跳。
察觉到顾年的到来,亦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你们今日的情况我有耳闻了。看来单公子并无与我们细说此事的打算了。”
顾年看了屋内的沈连溪一眼,道:“先不说单宅的事。这又是什么情况?”他看向沈连溪的同时,后者也同时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沈连溪眯了眯眼,声音中带着一抹笑意:“只不过是来拜访贵派了。祝公子——或者说顾公子,可是不欢迎在下?”
顾年不想去追究他对自己姓氏的认知了。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客套地回应道:“公子登门造访,自然欢迎。想来渺烟镇天气炎热,灯会也已然结束,便以为公子已然归去,怎的想到这时来府邸了?”
奚栀芾瞧了顾年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接话道:“沈公子想了解有关镇上阴差造访的事,觉得贵派应当有些消息,便来问了。”
听到她提到这个,沈连溪脸色沉了半分,道:“阴差现世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虽然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然而无风不起浪。近日本来也不算太平……搞不好还有什么别的什么事情会发生。”
顾年略微一挑眉。他看了看奚栀芾,又看了看亦铭,最后目光才回到沈连溪身上。
说实在的,遣送神吏若非特意现身,怎么可能轻易被阳界人察觉到?成为遣送神吏的一大前提便是能完全敛蔽气息,熟用空间术式并且能在阳界人眼皮下隐藏身形,几乎算是不主动现身不可能被察觉。
这个阴差现世的传言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