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临近毕业典礼前几天，老默来到了杭州。

瑶瑶先带着他参观学校的毕业展览，又陪在他杭州玩了好几天，明天就是她的毕业典礼，参加完典礼之后老默就会先回去。晚上，父女俩在一起吃饭，老默问她：“工作找得怎么样？”

孩子在远离家的地方上学，他也很担心她会在远离家的地方上班。这四年每天回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真的觉得很寂寞。

瑶瑶笑着说：“爸你放心，绝对不会丢下你孤家寡人一个人的。我回广东工作。”

“回京海么？”

“爸，京海哪有适合的工作，我找了一家出版社，在广州。”

还是那么远啊！老默心想，那岂不是每天还是他一个人回家。他停住夹菜的手，突然就吃不下了。

“爸~~”瑶瑶拉长声音叫了他一句，“起码比现在近多了吧。”

瑶瑶心里也知道爸爸的想法，但是没办法，大城市的机会总是更多一些，她已经尽量往家的方向靠拢了。老默点点头，继续吃饭。他想他可能真的是老了，总希望孩子能在身边，最好孩子的孩子也能在他身边。

毕业典礼是上午十点开始，唐小虎前一天深夜也赶过来，他还特地带了一台相机。

在会场里的时候，唐小虎鼓掌鼓得特别起劲，老默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没必要比他这个当爸的还激动。

典礼结束，唐小虎就张罗着给瑶瑶和老默拍照，瑶瑶要和同学拍照、和老师拍照，瑶瑶还要和老默在学校各个地标性建筑前拍照，拍到后来老默脸都笑酸了。

到最后，老默说：“我给你们俩拍个照。”

唐小虎说好，把相机交到老默手里，告诉他按哪个按钮。然后走回去，拘谨地站在瑶瑶旁边，两个人之间还隔开一个拳头的距离。

老默从取景框里看着这两个人，心里暗暗发笑，他以为他们在小区里拥抱，在除夕夜亲吻自己都没看见啊！年轻人总是这样，总会忘了上年纪的人也是从青春过来的，年轻人干过的每一件事情，他们也都干过。不过老默懒得指挥他们站得近一点，他只喊一二三，然后就按了快门。

照片闪下的那一瞬间，老默觉得好像唐小虎好像闭了眼，不过无所谓，他也懒得再拍了，只要瑶瑶在照片里笑得很漂亮就行。

典礼结束，老默要回去，唐小虎也要回去。杭州回广州、深圳的航班非常多，两个人的航班本来是不一样，唐小虎看了下，改签了自己的航班，改到和老默的一样。老默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比较想一个人回去。唐小虎话太多，听人说话其实也费劲。

在机场的唐小虎鞍前马后，帮老默提行李、给他买水、换登机牌办托运。他一看头等舱还有空位，就把自己和老默都升舱了。

候机的时候，唐小虎似乎是怕老默等得无聊，一直在他旁边讲话，讲最近发生的什么重大新闻，或者工作上遇见的有趣的故事，老默抱着手臂冷脸听着，觉得他实在聒噪，但是也不好随意拂了他的一片好心，所以也没叫他闭嘴。

谢天谢地，唐小虎手机响了，终于走到一边接电话了，老默长出了一口气。

他眼睛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看到站在候机厅大玻璃前的唐小虎。他背对着他，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叉腰，两只大长腿岔开站在，好像在讲什么重要的事，表情严肃，时不时还来回踱两步。阳光从玻璃射入，给唐小虎勾出一个逆光的黑色剪影。老默觉得他还是担得起“帅气”两个字的。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默的这个想法，当唐小虎挂断电话之后，一位年轻的长发女性走上前来和唐小虎说话，指指他的手机，唐小虎只是摆摆手。长发女性小步跑开，脸上是难掩的尴尬。

哦，来搭讪的，要电话，老默心想。

唐小虎往回走，看到老默在看自己这边，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自己刚刚果断拒绝别人的搭讪，希望老默对此不要有太大意见。

他快步走回去，坐在老默身边，不敢坐得太放松，屁股只搭住椅子的前三分之一。

“默叔，要不我们去喝点什么，时间还早得很。”他又是一脸讨好和殷勤。

老默答非所问：“我们瑶瑶，从小到大都很多人喜欢的。”

唐小虎愣了一下：“啊？啊！那是，那肯定是。”他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呢，别人给他写的情书我都看过呢。

“你今年多大？”老默又突然问他。

“25。”

“那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可以考虑了。”

唐小虎花了好几秒钟体会老默话里的意思，然后说：“瑶瑶还小呢。”

老默简直没想到这会是唐小虎的回答，他惊讶地看向他。

“我看瑶瑶对新工作充满了兴趣，她肯定想把工作做好，她这么聪明又能干，也肯定能把工作做好。”唐小虎继续说，他说话的口气很温柔。

老默为自己刚刚鲁莽的催婚感到自残形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