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燕宁双才

程老爷道:“暗中煽火？”

熙和道:“方式方法很重要，皇帝最忌惮的就是戚氏位高权重，若程氏能递上一把捅向它的利刃。”

“皇帝会毫不犹豫的除之而后快。”

程老爷却道:“未必？陛下只想削权，也并不忍除掉戚氏。”

熙和阴戾道:“不忍？若是给戚氏安个造反的罪名，皇帝还会不忍？”

程老爷被她的话给吓到，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精于算计。

熙和面不改色:“天下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戚氏于皇帝是忠诚，可尉迟寒未必信他。”

“戚氏于程氏，是竞争对手，挑台对擂。”

“戚氏于我，是仇人。”

“立场不同罢了！”

程老爷道:“所以是要一击必中，击倒戚氏？”

“不能只是削权？”

“以戚啸雷的手段，我们胜不了。”

程老爷回得坦然，就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熙和道:“我知道，程老爷只想借机打压，并不想冒险除掉戚氏。”

“可您有没有想过，戚啸雷手握兵权，您程氏包括其党羽，多是文臣。”

“若不多做谋算，只一味隐忍退让。”

“待时局转变，戚氏会不会最先除掉程氏？”

程老爷面色变了又变，熙和一语道破关键，他开始对这个亡国公主转变了看法。

程老爷道:“先行者未必亏礼。”

“你倒是比我看得明白些，人算不如天算？天算还是败在人算？”

熙和微压着眸子，狡黠闪过，回一句:

“那要看是怎么算？”

“...”

程老爷眼角的皱纹上扬起来，嘴角微抿，又笑起:“哈...哈哈。”

“戚啸雷远在边境，只留孤儿寡母在玉山为质。”

“他勾结蜀国的证据，我这些年有在收集。”

“但这些不足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文青阳道:“年庆。”

“北宜统厉建立三十三年，三月皇帝会广邀六国宾客。到时戚啸雷会回玉山，是我们不可多得的机会。”

程老爷点头示意，他说得不错。皇帝已给六国送去宴请的消息。六国大概在上元节前后就会出发了。

“此次承办的是皇后和傅家。”

程老爷回道:“在傅家眼底下动手脚恐怕不容易呀！”

傅家是纯臣派，只忠于皇帝。一旦发现任何危害，都不可能放过。在他手底下，搞事情无异于裸奔。

程老爷和程夫人都默默的叹气，蹙起眉头。

熙和道:“忠君，忠的是明君。”

“君若不君，臣亦可寒心。”

“程老爷，同理，傅家亦可寒心。”

程老爷好似习惯了她说得大逆不道，危言耸听的话，只道:

“没有那么简单。傅家百年基业从不站队，君子从不摧眉折腰。”

熙和道:“滴水都可穿石，我们怎知傅家不是千疮百孔，为帝王家所伤？”

“程老爷应该听说过傅家嫡子傅西辞，曾是陵阙书院的院长。年少游历七国，最后落脚燕国。”

“其中是有隐情，当年傅西辞曾在朝为官，上书变法。”

“不知为何触怒龙颜，贬其永不得入朝为官。”

“才会游历七国，后留置燕国。”

“傅家男丁稀薄，嫡系男子只傅西辞一人，后来又有几个庶出的儿子，都早早夭折。”

“旁系的更不用说了，不成气候。”

“傅家的气运在傅西辞被贬不能为官开始，就注定要落败。”

“傅尚书表面风光，得帝王宠信，也是牺牲了他唯一的嫡子来的，他不可能不恨？”

余下四人皆是惊讶错愕，皇帝为给傅家留颜面并未对外面说是贬谪。程老爷道:

“陛下，只说是傅西辞不愿为官，辞官游历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终是还要给傅家留分颜面罢了!”

程夫人问:“这种秘辛事，江小姐怎么会知道？”

熙和眼底闪过一次涟漪，缓缓道:“他是我夫子。”手紧紧的握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众人了然，都不再问其中缘由。恐怕熙和也是不愿意说的，他们也不好为难。

“傅家还需最后一击，便可邀他入局。可破我们的困境。”

白子澄道:“最后一击？”

熙和道:“我们只需等，尉迟寒会出手，再借势而为。”

“...”

末了她又道:“今日，就到这里，我们也要回去了。”

三人向他们道别，程老爷和夫人要留他们用晚膳，被他们推脱了。他们将熙和三人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