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迎春多智破难事
极好的,不想也因着这事受了损害。不但那些被触碰了利益的家族、官员骂他,连那些深信女子贞洁比命重的民众也骂他。
思及此,迎春不由长叹一口气:“虽王爷出手总能事半功倍,但这回只怕又要累及王爷的名声和官途了。”
水溶却摇头:“不是这么说的。若为了好名声便不敢做正义之事那对不起自己,若为了官途顺畅就不顾他人死活那对不起百姓。”
“如今我所做之事,对内对得起自个儿,对外对得起世人,只觉心中畅快无比,夫人该为小王高兴,又何须过意不去呢?”
迎春闻言愈发感慨,活了两辈子,像水溶这般境界的人真没见过几个。她正欲再夸几句,谁知那水溶倒似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只道:“客气的话不必多叙,夫人方才不是说有两条对策?如今只述了一条,那末,另一条又是什么?”
迎春一哂,她行走在高门大户中做生意,所见位高之人多是爱听奉承话的,她每日半真半假的夸赞、好话不知要说几车出去,如今真心实意地要说几句给这水溶,人家倒不爱听。
罢了,迎春好笑地摇头,收回思绪,又接着方才所谈之事,继续道:“这第二条嘛,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的根子恐怕还是在男子身上。”
她伸手指了指桌案上那个从方才起就一直被水溶有意无意忽略的大匣子:“这里头的物什若能教男子都心甘情愿地用上了,恐怕能大大缓解女子那不由自主的生育之苦。”
水溶方才一门心思同迎春探讨正事,一时倒也忘了这匣子了。这会儿猛地又听迎春提起,那玉琢牙雕般的俊脸不由又刷地一下红透了。
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可别被个小姑娘比下去了。于是深深吐纳了几口气,将面上的红热逼下去,又强迫自己瞧着迎春,佯作镇定道:
“小王明白夫人的意思,只是要想教男子心甘情愿地用上匣子里的这些只怕不是易事。一则是因着夫人方才提到的子嗣原因,当世之人对于子嗣多是只嫌少不嫌多的,如何肯用这些东西妨碍了子嗣?二则是因着,是因着……”
水溶面上方才竭尽全力逼退的红涨猛地卷土重来。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同那贾迎春解释,对于男子来说不论是羊肠衣还是鱼鳔都会教他们在行|房时不那么畅快。
这种只利于女子却不利于自己的事,只怕如今大多数男子是不会去做的。
虽然他们提到这茬的初衷是为了能减轻女子所受的苦。但水溶仍是觉着,他一个男子若在女子跟前说出这等露骨之事,实在是大大地不尊重人家。
他的目光在贾迎春纯澈的面孔上一触,随即又立刻移开来,只觉别说说出来,就是在她跟前想一想这事,便觉得是亵渎了她。
迎春见水溶面上爆红,目光也躲闪,知道他毕竟是古人,有些事当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且水溶自身又是个正派到有些板正的人,会这般不自在也并不奇怪。
放任他这般下去怕是要自燃了,迎春瞧着那般温和好脾气的人这会儿如此狼狈不堪,多少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便忙给他解围道:“王爷不必多言,小女子都懂!”
都懂?水溶太过窘迫,一时倒没反应过来,这贾迎春虽说嫁过人但也跟没嫁差不多了,又是个年轻女子,怎么就都懂了?
末了,才后知后觉想起人家是后世来的人,这些日子来水溶也听迎春提了许多回她们那儿的世界多么开放,各种消息知识是多么“爆炸”。故她对这些东西“都懂”也不是什么怪事了。
思及此,水溶不觉生出如蒙大赦之感,虽心里还是不免有几分别扭,但他还是觉得都懂好啊,都懂好。如此他就不用想破脑袋去给迎春解释个中道理了。
虽然他平日很乐意为这个极聪慧的“门客”解惑,但这次真是不行,光想想那场景便要了卿命了。
水溶虽瞧着放松了些,可迎春还是感到这会儿屋里的氛围太尴尬了,便觉得自己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应当起个表率作用,于是面上更加镇定自若,用谈论今晚吃什么的稀疏平常的语气道:
“我想要教男子愿意用上这些东西,用常法是不行了,只能旁敲侧击使些手段。男子不是觉得这东西于他们无一利反而还有所妨碍吗?那咱们就让他们觉得这东西于他们也是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