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头后他开始为“我”祈福超度。
前来吊唁的亲友和仆人们都身着素服,默默地站在大殿两侧,其中便有闻讯从洛阳赶来的商徴羽,他也低着头不明情绪,想来也接受不了“我”突如其来的死亡。
父亲的面容在灵柩旁显得异常沉重,他的眼眸深邃,透露出无尽的愁思。他一步步走向那张丧榻,静默地凝望着那具女尸,仿佛在寻找着一些属于我的痕迹。他的手轻轻触摸着女尸的额头,泪水滑落而下,轻声呢喃:“儿啊,你不是说好要在为父膝下孝顺的么,你怎就又任性了,你小时候,可是那样乖的一个姑娘啊。”
在灵堂的一旁,我的母亲泪水如雨,她的悲痛无法言表,哭嚎声划破了夜空,仿佛要将她心中的痛楚也带走。她双手抚摸着女尸的面容,在描绘我的轮廓,却几度崩溃只能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
“宝儿啊,你一直是我的骄傲和希望,如今你却早早离去。母亲无法再见到你的笑容,无法再亲自照料你。但无论走到哪里,你都是我的心头肉,永远都在。”
母亲的痛苦在这个宁静的灵堂中呼之欲出,她的哭声仿佛是撕裂的心弦,让人不禁心疼不已。泪水无法止住,她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姐姐金钏和银钏急忙上前,双手轻轻搀扶着她的肩膀。
金钏温声安慰着:“母亲,您要坚强些,宝钏在天之灵也会安心的。您的悲伤她也会感受到。”
银钏轻轻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痕:“是啊,母亲,您得保重身体,别叫天上的宝钏感到不安,快些把泪收了吧。”
母亲抬起湿润的眼眶,轻轻点头,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紧紧握住金钏和银钏的手,用力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母女三人在灵堂之上成了一幅凄美的画面。母亲的伤痛,大姐的坚强,二姐的隐忍,交织在一起,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情感。
在这肃穆的丧事时刻,一个声音突然划破了沉寂,犹如一声清脆的铃声破晓黑夜。众人诧异地抬起头,视线纷纷汇聚在门口。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毫无顾忌地闯入灵堂。
我在人群中抬头看去,来者果不其然就是小丫。
此刻她已显怀,蓝色的衣袍紧紧地包裹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尽管她怀有身孕,却没有丝毫的温柔和宽容,而是充满了刻薄与算计,她双眉紧锁,眼神中带着刺人的寒意,仿佛要用视线将人刺穿。
刘二丫怒气冲冲而来,她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显然她内心并不平静,“王宝钏生前与我是拜把的姐妹,这段时间我就住在她的院中。”
父亲拧眉道:“斯人已逝,你既是宝钏的义妹,为何不与在场的堂下众人一同为她祈福吊唁?为何在此处喧嚣?”
刘二丫怒气未消,声音无比尖锐:“我既是她的义妹,也是你们王家的女儿!她生前承诺过我,会让我以王家女儿的身份,与她一同风光大嫁商家,嫁给商家长子商徴羽!”
父亲怀疑道:“我记得徴羽与宝钏情投意合,怎会许你嫁给她的心上人?”
“因为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就是商徴羽的!” 刘二丫握紧双拳,声音几乎要震碎灵堂。
这番话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在众人心头引发巨大的波澜。原本肃穆的灵堂瞬间变得喧嚣起来,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刘二丫的身上,有惊讶、有不解,也有难以置信。
能来丞相府凭吊的全是非富即贵。他们皆惊愕无比,怎么也没想到刘二丫会因此而来,并在“我”的丧事上大闹一场。
众人都晓得商徵羽是那样一个光风霁月的清贵公子,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这种人竟会惹上这风流韵事,还夸张到姑娘家大着肚子来闹情人灵堂这样的笑话。
这么一出让商徵羽在众人心中的形象骤然碎了个完全。
小丫仍大声喊叫着,并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信纸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她将信纸高举,仿佛要用这作为凭证来证明自己的话语:“王宝钏在生前承诺过我,会让我以王家义女的身份,与她一同风光大嫁!这是她的亲笔,是我们约定的凭证!”
商徴羽的双眼泛红,显然刚刚哭过,他抬头,难以置信地喝斥:“莫要胡言,怎可能有这等事。”
我看在眼底,计划中刘二丫也会在此时现身,母亲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快要昏厥,好在有二位姐姐在一旁搀扶着她。
我对母亲还有姐姐们的愧疚更甚。
众人的目光在刘二丫与商徴羽之间来回穿梭,彷徨在真相与谎言之间穿梭,灵堂内的气氛紧张压抑,就如一团不安定的风暴即将爆发。
刘二丫不为所动,她深吸一口气,几乎要将所有的气力注入声音中:“商徴羽,你难道记不得我们之间的承诺吗?你和宝钏的感情,岂有那么坚不可摧?”
商徴羽的双眼通红,怒意和疑虑在他心中交织。他用力握紧了拳头,喉咙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我与宝钏的感情岂会如此脆弱?我又何时跟你有过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