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龙大福被大理寺的官员们悄悄地绳之以法了。
自龙傲天顶包薛平贵皇子的身份已过去了数日,丞相府三小姐莫名认错归家又莫名因谋逆被捉进大牢的事已渐渐淡去,权贵人家的谈资更迭地飞快,这事眨眼就翻了个篇,目下长安已几乎无人再提起此事。
没成想就又过了两日,丞相府三小姐因捱不过酷刑身死在牢中的事竟在整个长安犹惊雷般炸开。
只因我怕我的复仇大计会引火烧到我的父母兄妹身上,是以我假死来了招金蝉脱壳。
如此我便换了个身份。
如今我是龙傲天的表妹妹,将会和我的表哥哥一起并肩作战携手复仇。
也因着这层关系,我和龙傲天的之间变得更加微妙,也慢慢心照不宣地重归于好。
龙傲天说要给我换个名字,他说要叫我牛咕噜宝钏。
我原以为是单姓一个牛,结果龙傲天他和我说这是复姓,牛咕噜三个字是连着的。
我质疑他:“这哪里是换名,分明就是换姓,且我此前从未听过这么个姓氏……而且听着有些好笑,好端端地牛干嘛要咕噜。”
他跟我解释:“这个姓氏自带八米气场,不是牛在咕噜,而是作牛逼的意思。”
牛逼?
我傻眼了,但龙傲天说他不仅去过西凉,还去过比西凉还要西的地方,我知他见多识广身份神秘,遂不想暴露自己的见识浅薄便没再追问。
我一脸嫌弃,只能安慰自己他龙傲天的脑子应该是无碍的,不然和我筹谋复仇大计弄得我怪提心吊胆,保不准他给我冠的是西凉姓氏,只是听着有些引人发笑,有种牛在咕噜的意思。
龙傲天见我一知半解的点头,便给我展示这个名字的八米气场,只见他叉腰往前一站:“我不是王宝钏,请叫我牛咕噜氏宝钏。”
我再次傻眼了……
龙傲天看出了我脸上的嫌弃,遂摆手道:“好啦好啦,同你开个玩笑而已,我现在认真给你起新名字。”
我再次向他投向期待的目光。
龙傲天道:“龙这个姓氏太过引人注目,林倒是不错,你既然成了我的表妹,有首歌是这么唱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我:“嗯?你想让我姓林?”
“对,我想叫你林品——”他顿了一下,嘴巴嘟起来正想说第三个字,“算了,你就叫林品吧,我叫林众,听起来就叫人感觉人多势众。”
我虽尴尬,但心中却莞尔,没想他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雨,竟还是小孩子心性,一直有赤子心,不失为一件好事。
……
朝中官员子女亲眷本就不能经商,而我父亲一直身居高位树大招风,再加锅里捞生意如火如荼,哪怕我再如何低调行事,只怕也会有有心人想拿我此事作文章,因此我假死金蝉脱壳这事本就在我和父亲的计划之中。
我王宝钏金蝉脱壳,并把生意做大这件事并非是我自己一人之事……
因我心里亮如明镜,前世薛平贵要我死也并非是简单的视我为耻,更多的是因我父亲乃当朝丞相,且家族势力在朝堂盘根错节,因此他更不能让我堂而皇之地坐稳后位。
有了前世之鉴,若君王疑心我们王家,猜忌不断。就哪怕日后这皇位上的人不是薛平贵,我们王家也总会有走到屠刀之下的那一天。所以,把锅里捞开遍大唐,更不是我一人的责任,更干系着整个王氏家族,而锅里捞更是我们全家族的退路。
为了把戏做足,我用一具面目全非女尸李代桃僵。
整个王家,除了父亲没人知晓我假死的这件事。
可母亲是蒙在鼓里的,她最宝贝我,得知了我的死讯她跟父亲大吵大闹了好几番,这几日她便因心力交瘁不停地昏睡。于是父亲便依着母亲的意思,把“我”的尸首接了回来,在家中准备给“我”低调地发丧。
到了发丧这日,我便身披黑绒滚边的白斗篷乘坐马车,和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林众的龙傲天去相府吊唁,自己出席我自己的丧宴。
我活了两辈子都不会猜到,有朝一日还能参加自己的丧礼。
马车缓缓停在丞相府门口,我和龙傲天俯身下车,有了名帖加父亲的示意,我们一路上畅通无阻。
入了府内,四周悬挂着的厚重帷幕将外界的喧嚣和阳光隔绝在外,烛光摇曳,阴霾笼罩着整个空间,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被悲伤吞噬。灵堂前摆一张张黑漆漆的丧榻,上面铺着素白的绸缎,无声地宣告着“我”的惨淡收场。
香炉熏燃的烟雾缭绕,悲戚的氛围在大殿弥漫,亲朋好友们低声细语,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谷。
一个与我身形相像,却面目全非的女尸静静躺在丧榻上,他身体被素白的绢被紧紧包裹。素雅的绸缎光滑如水,每一处褶皱都透露出主人的尊贵。
此时一位道士身着道袍,手持香杆前来,他同父亲见礼。
父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