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的死因
“青禾,千万不能让人发现,听见没?”丁月把画像折成方块状,塞进青禾的腰包,再三嘱咐道,她不放心地看向青禾,弹了弹她的脑门。
青禾面色潮红,激动地看着丁月,她还未干过这样的事,只觉得好玩:“那些从南诏国来的奸细是不是也这样藏书信的?”
丁月赶紧捂住青禾的嘴,“嘘”道:“你想掉脑袋?”
最近京城出现了一伙儿从南诏国来的奸细,擅易妆,据说,他们能把男人画成女人,女人画成老汉。
青禾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尔后扒拉掉丁月的手,憨笑道:“小姐,是不是有一个词叫—鸿雁传书?青禾现在就是一只鸿雁。”
“你?我倒觉得你是一只大肥鹅。”丁月宠溺地捏了捏青禾肉肉的鼻尖。
青禾得意地伸出双臂“飞”出门。
“青禾,你干什么去?”嬷嬷大声喝道。
青禾刚长出的“翅膀”在出门的那一刻彻底折断,她乖乖地立在那,双手交叉垂放在双腿之间,讨好地喊道:“嬷嬷。”声音堪比新酿出的槐花蜜,甜而不齁。
“说吧,你又想惹出什么祸来?”嬷嬷根本不吃青禾这一套,她嫌弃地扫了一眼青禾后,继续冷冷地问道。
“嬷嬷,世子妃味苦,想吃糖葫芦,青禾去街上买一根回来。”青禾讨好地说道。
“快点回来,不准偷懒。”
青禾把头点地飞快,见嬷嬷背过身,憋在胸口的气这才悄悄地舒出来,眼底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快步向门口走去。
十一站在王府墙角的阴凉处,穿着一身最为寻常的麻布衣服,带着竹条编织成的渔夫帽,半张脸都被压住,只露出一张薄薄的嘴唇,他听见有细细的脚步声朝他这边走来,便把帽子摘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难以压抑兴奋的青禾,双手捏成拳头,鬼鬼祟祟地朝他走来。
十一嘴角一阵抽搐,这算不算是此地无银八百两?他叹了口气,把渔夫帽重新带了回去。
“十一大人。”青禾走到跟前轻声叫唤道,她用余光紧张地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她,赶紧把荷包偷摸塞进十一的手心里。
十一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严肃起来,他用两根糖葫芦挡着人参,尔后悄悄地递给青禾,也学着青禾轻声说道:“人参就当是你家小姐的工钱。”
“工钱?”青禾赶紧把人参塞到怀里,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笑就露了出来,激动地小声说道:“十一大人,没有人发现我们!”
十一愣住。
“算了。”青禾心大地摆了摆手,正欲折身回府,忽听见距离她不过两个拳头的十一压着声音说道:“嗯,任务成功。”
青禾惊讶地看向十一,他、他懂我的意思?
一股别样的情绪从青禾的心底升起,她挠了挠头发,腼腆地笑了笑,重复道:“嗯,任务成功。”
随后就一溜烟地跑回王府。
十一看着她的背影挑眉笑了笑。
吃着剩下的糖葫芦慢悠悠地晃回府,他爱吃一切甜食。
“十一,你拿着这幅画去找人,顺便把这个月的钱交给大嫂,虎儿到了要上学的年龄,叫大嫂请个好一点先生,钱我来出,不要舍不得。”谢怜把鼓囊囊的钱袋子扔进十一怀里。
十一掂了掂,犹豫地说道:“这个月府中的开支超了不少。”
“从其他地方省,虎儿必须上学。”谢怜语气坚决
钱不是省出来的,十一在心里默默吐槽道,但还是把钱袋塞进怀里,快步走出门。
谢怜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靠在座椅上,有如此画技却被困在后宅。
他闭上眼睛,心里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味,五年前的丁月是何等的肆意洒脱,天真烂漫。
“小哥哥。”丁月看见站在墙角偷听先生上课的谢怜,立马从座位上跑了下来。
先生把丁月拽住,从案板上拿出戒尺,把丁月藏在身后的小手拉了出来,吓唬道:“上课不专心,该打。”
谢怜赶紧跑了出来,挡在丁月身前,腰板儿挺得笔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露着他那个年龄不该有的老练:“先生,你打我吧。”
先生瞥了眼谢怜,冷哼了一声:“你?你当然要打,谁让你在这偷听的?君子求财尚且有道,更何况是求学问。”
“对不起,先生。”谢怜垂下头,他长着一对漂亮的远山眉,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倔劲儿,但黑色的瞳孔又隐隐透露出一抹阴郁。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讲课?”先生把戒尺放了回去,摸着发白的胡须问道,声音有些苍。
“读书能够明理。”谢怜看着年事已高的先生,诚言道。
先生一愣,低头看向眼前只齐他腰高的谢怜,惋惜地叹了口气,怜爱地抚了抚他的头。
“先生,你也教教小哥哥嘛,他很聪明的。”丁月拽着先生的长袍,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