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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我总是放心不下。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每日每日帮你擦口水,没想到如今做起来倒也不生疏。”太后自顾自的说着。
皇帝听得见,也听得明,但他脸上的五官无法控制,身体也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激烈的呜呜声,眼神里满是怨恨。
“都说知子莫若母,你虽说不出话来,但我知道你恨我。从前我教你不争不抢,你就恨我;后来我带你远走北境,你也恨我;回京后我反对你接你长嫂进宫、反对立她为后,你也恨我;甚至你求着我处理了你大哥的遗腹子,你还恨我。如今我想我大概是明白了,你恨得不单单是我,你恨你没从那个人的肚子里生出来。说到底,你恨的是自己的懦弱罢了。”太后说完,放下手里的丝布,面带微笑看着愤怒到五官变形的皇帝,目光温和又慈爱。
“太子是个好孩子,有元后母家的风范,又有老太傅的悉心教导,不似你,更不似先帝,宋氏江山交在他手里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你好生将养着,切莫让我这个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人。”
太后把丝布还给宫女,示意福嬷嬷扶她起来,颤颤巍巍往门外走去,徒留身后挣扎的皇帝发出奇怪的声音。
“老娘娘,刚那边传话说兰家幺女已经在路上了,不多会儿就能进宫,您这一宿未睡,是让兰家姑娘在外头候着还是改日再传?”走出皇帝寝殿,福嬷嬷将太后扶上步辇,而后开口询问。
“倒是个听话守时的,来都来了没得让人白跑一趟的说法,直接传吧,三两句话的时间我还撑得住。新帝登基在即,后位总不能空悬,且东宫里一个女子都没有,多物色几个总是要的。”太后回道。
此番她早早将母家哥哥的小孙女唤进宫,这是她心中最佳的新后人选。哥哥前些年已经离世,侄子如今在工部任职,也算是肱股之臣,幺女兰静芝年方十六,正是好年华,且知书达理,在京中贵女圈亦颇有才名。
此时刚回到东宫的宋砚正着急安排如何给杨青墨恢复身份的事,故而忽略了下人递来太后传召兰静芝入宫一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皇后,这一身份,已经被人发动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