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陈吉安修)
陈吉安在屋里看了眼,视线又随意往外看,他道:“孙儿还给五妹妹带了礼物,不知五妹妹此时可在府中……”说着他又道,“不过五妹妹当是不想见我吧。”
陈老夫人思量了一下道:“兄妹哪有隔夜仇,况且也过了四年了,你们这么几年没见,孝金定也是思念哥哥的……”老夫人说完这话,她身旁仆妇忽然咳嗽了一声,老夫人也有点不能肯定,她端起茶掩饰的喝了一口。
喝完茶后,她道:“去将孝金唤来,就说她四哥回来了,四哥给她带了礼物,兄妹之间感情要活络,许久未见,让她快点过来。”
仆妇领命而去,陈吉安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然等待。
然而等了半天,未见青葱年纪的姑娘,而是一人回转的仆妇,仆妇有点为难的道:“老夫人……”又看向陈吉安,道:“四公子,孝金小姐她——”说着视线再转向老夫人,她道,“孝金小姐说四公子送‘什么礼物,送过去就是了,她不得空。’”
老夫人双眼一瞪,她道:“反了她了,”手在桌案上一拍,就要唤人将人给强行“带”过来,陈吉安立时道:“祖母莫要动气,也不要恼五妹妹,”他笑道,“五妹妹对我生气是应当的,四年前……她还未忘记,且这么久没见,生疏是正常的。”
陈老夫人道:“你是通情的,当年她先有错,虽然你——”说着老夫人也不多言了,只是道:“左右也没出什么事,就是她,手上的瘢痕还得一段时日才能好,这心里,女孩子,就要同你置气,你多担待着些。”
陈吉安道:“是,孙儿知晓。”
“所以孙儿此次给孝金带了北地昭烈国贵族那边新出的专治瘢痕的药,听二哥言,孝金手臂瘢痕还有一些遗留,她心里很难过这件事,不知能不能比得上京里给她寻的,但在北地,孙儿给军中一些将士用过,疗效很好。”说着从身后仆从手里拿过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内里装着一瓶药,是小瓷瓶装的。
他打开,让陈老夫人看了下,然后递给一旁的仆妇,道:“就劳祖母身边的人替孙儿送去了。”
又接过一个盒子打开,内里一枚纯田青玉的牡丹纹玉镯,也是北地才有的玉质,昭烈国中贵族才能佩戴。
老夫人惊了下,她道:“吉安,这些怕不好得到。”
陈吉安道:“祖母放心,要弄这些东西也不难。”
她道:“你有心了,孝金这孩子……”
陈吉安道:“无妨”,他道,“日后在这宅子里,总能与五妹妹相见,祖母不必忧心。”
陈老夫人道:“吉安长大了,愈加沉稳了。”
陈吉安笑,他道:“孙儿觉得没长大,在祖母身边,孙儿一直是个孩子。”
陈老夫人笑,她朝向身侧的仆妇:“瞧这孩子,现下越来越会说话了!”身后仆妇也诺诺笑着应是。
陈吉安之后向陈老夫人告辞,言自己刚回府,还要再修整一番,陈老夫人让他去了。
在陈吉安走后,陈老夫人,瞧着人离去的方向,她道:“这孩子,性子是改变了很多……”
身后嬷嬷道:“是啊,如今瞧着开朗多了,也懂礼。”想到方才人那一番应对。
老夫人言:“他可不止这一种性子……”话音很轻。
仆妇有点不明了,而老夫人道:“再看看吧,人也不是一次就能见明白的,今次回来也不知主要有什么原因,且再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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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吉安走出西路的院落后,他被领到自己在东路的院落,在院门处,陈家的其余下仆皆离去,陈吉安推开大门,院落以及屋中都已收拾整洁,没有一丝灰尘,像是从未离过人一般。
他身后侍从见他站在门处,回想他一路疾行,又不时看天上雀鸟,回到陈府时,也望了眼皇城的方向,其中一个侍从道:“公子,您,现在要去找九殿下吗?”
陈吉安眼闪了闪,他道:“先不急,好久未回京城了,去探探。”
陈吉安马匹到京城的时候,已有探子往皇城回报,在他的马停在陈府门前时,东宫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淮时和在东宫正殿右侧的配殿内,配殿第二间是他的书房,南侧开了窗,淮时和背后是搁了整面书的黄花梨木书架,这些书都按一定的规律与顺序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他的书桌上,笔墨纸砚,文书奏章、香炉等都在最合宜的位置摆放,屋内呈现一种极致的和谐,但这种和谐,隐隐有种怪异。
直至将视线放到他桌面前,左上角被笔筒挡住的一个小小的笑脸彩陶人上,这种怪异才消减了些许。
暗卫将消息传来,温来玉臂弯中挽着拂尘,他近前道:“殿下,陈小将军进陈府了。”
“进府之前,他看了眼皇城的方向。”
淮时和手拿着一本书,在书架前站着,他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在望皇城?”
探子自然说他向北望,北,除了皇城,还有天,还有其他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