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陈吉安修)
近一个月的时间,晏琅的腿寒症好的快差不多了。
大寒节气后,这期间她没再出过宫。
除夕很快到了,母妃依然留在景阳山,晏琅与淮时和遵循宫中礼制过了除夕,一直到初五才寻到机会去景阳山殿中看望母妃,不过她依然昏迷着。
母妃是早年便有一些头疼的症状,之后生“她”,即这个身份原本的皇子,伤了元气,致使阴阳不调和,两年前夏季,在御花园中赏荷时,于岸边不慎滑倒,竟就摔到了脑袋,太医诊断是外伤加之以前的痼疾导致阴阳之气逆乱,直冲犯脑,便就昏迷不醒。去年偶尔期间会短暂醒一段时间,但很短。
不过韩医正的意思是,母妃的病也有一些好转,近一两年清醒的可能性比较大,如今需好生养着,按医用药。
开春后政事繁忙,晏琅腿也好了,不必像之前大寒那月隔山差五的跑去淮时和那处,他一直很忙碌,日理万机的,晏琅这两年与他逐渐变得亲厚,不是指时常在一处,实则他们同以前大部分时间一样,偶尔一月相见也不多,只是对待的态度不一样而已。
以往她想与他亲近,他隔着一段距离,早年因他常在外读书、游学,他们相见本就不多,她没有感觉到“嫡亲”兄长的亲近,这两年,自她前年落水过后,他将她救起,之后好似就慢慢变得亲近了。
他有了兄长的人气儿,待她也比较宽纵,尤其这两年东宫之位稍稳,晏琅抱着这大腿,感觉安定了许多。
母妃希望他们两人能真正的亲厚,母妃不对皇兄言晏琅真实的身份,是为了让她能毫无芥蒂的亲近淮时和,只有在她心里,他将她看做自己嫡亲的弟弟,她才能心无芥蒂的亲近他。
这般是为他好,也为她好。
而母妃为何会告诉她,则是因为,当初母妃刚将晏琅代替自己的孩子后,严嬷嬷便到了母妃身边,严嬷嬷是成王生前安排暗中看着她亲生母亲的人。
在她亲生母亲生下她不久死后,知晓她被换了身份,便来到了母妃身边,严嬷嬷与母妃达成协议,母妃虽还有一层她自己的考量,但她们有共同的目的想救护她,母妃只得让严嬷嬷到晏琅身边服侍,而严嬷嬷一定要让晏琅自小就知晓自己的身份。
晏琅的亲生母亲当初救了母妃一命,所以母妃便同意了。
也认为晏琅应当知晓自己的身份。
对于之后长大,诸多不便,也便于她理解。
所以如今晏琅才这般小心翼翼,叛王的女儿,且是唯一的遗孤,四年前,朝中出现了谣言,言成王还有遗孤在世,之后定又是一番查探,如今这谣传不知还有多少人信,但晏琅更加小心捂紧自己的身份。
做皇子也有危险,但不做皇子,她当初刚生下来,就不易活下去。
她母妃难产,生下她,她身子也很弱,需要宫里才易得的“雪炀花”喂养,一直到五岁方可。
她就“阴差阳错”的成了这么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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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琅算着已开春,陈吉安也该回来半个月了,他竟没有到宫中来找她。
宫里也未听见有陈家小公子到宫里觐见天子或太子的事。
这个陈吉安,是挺任性、胆大妄为的。
不过,他的爹,陈大将军更是胆大妄为。
北地“昭烈国”及其他蛮夷部落是大齐朝一大边境威胁,有陈家领兵压制才得以控制,陈家随太祖打天下,后镇守北地,太祖时期极为强盛,被封为镇国大将军加威国公衔,之后先帝时期子孙才不济,使陈家在镇守北地中损失了不少朝廷兵马,不过蛮夷力量不怠,也不敢轻易大举兴兵来犯。
边疆尚得安稳,陈家威势减弱,到这一代,陈大将军早年终于找回了陈家在太祖时的一些威势,但远不及。后来是五年前一次蛮夷来犯,陈家军本已受挫,后力挽狂澜诱敌深入歼敌军主力,之后又擒蛮夷大部落王帐,以其大部长人头示警其余部族。昭烈国当时本就内乱,因此威势朝大齐朝俯首上贡,陈家镇国大将军荣耀回来,北地军队数量逐渐增多,战力在边塞诸王公中数一数二。
陈大将军性子张扬,陈家军威势减弱时,他尚懂得一点收敛,得势后便咋咋乎乎,火爆起来,军饷兵器但凡拨得稍慢一点就要上奏折骂那些朝臣,若是有人想减少军饷或武器,更是会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以至现在朝臣们见到他上的折子,都习惯性掩面,拭冷汗。
北地安稳,而西北及东南还有南部沿海一带却并不十分太平,且大齐朝今朝早些年国政疏怠,国中叛乱频起,除了成王这样的大叛乱还有局部地区的一些小叛乱,民生受戕,所以大将军“跋扈”就跋扈些,只要他忠心。
对于陈家的忠心众人却是不怀疑的,这一代陈家,五个儿子,只有陈大将军还活着,他若不忠对不起先祖更对不起死去的亲族。
所以连带着,一个小将军,任性就任性,跋扈就跋扈些吧。
半个月前,一行五人,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