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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亲手倒满了自家母后的茶杯。
“哼,这小子闹着要出征,要是让凌家最后一根独苗苗也绝了,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兰鸢?”
想起死在边疆的手帕交,与曾经一同上过战场的好友,她又是心头一暗。
“母后说的是。”
少年天子对外威严颇多,对着自家母后倒是一副乖顺的孝顺样。
“可武将一支以往就听凌将军的,便是十年时间过,也不见有能领起来的将领,更别提以往神勇的凌家军只听凌家。凌霄看着肆意随性,却对凌伯父伯母的死耿耿于怀,如今也是争着要去边疆。”
凌霄是他幼时好友,若非没有法子他又何尝想让他去边疆。
“即是如此,让他早日成了家便是,有了后我也算是没有太过火。那杨家小妹就不错,身世简单,聪慧独立,还有个出息的人护着,最重要的是他喜欢。”
太后干脆的说道,她早有此想法,只是这些日子托他师傅递过去的世家贵女册子就没有他心仪的,也是他师傅被闹烦了这才告知人早心有所属,还私定终身要人家等他呢。
谁知计划并没有变化来的快,又一年新春之际,随新气象而来的却是一场血雨新风。
黎扎国联合北部部落依然撕毁和谈之约,大举南下进犯边疆,已攻占三城,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天子震怒,国人共愤,皇帝连夜纂好告天下书,不再求和,又全国大规模征兵,举国之力灭北狄,护我国土。
此战不战将国之不国也!
凌霄与凌家军磨合了一年,遇此机会自然是自请领命,皇帝太后拗不过他,封为副将随主将周将军出征。
在凌霄周旋之下,昔日随凌将军驻守边疆的亲信也随之同去。
而此时,杨柳依正于收到来信了解原委,由太后亲信接之入京的路途中。
边疆战事紧急,只能现有之军队先赴边疆,再募集军队后跟随而去。
于是,五月梨花遍地,京城众铺子纷纷闭门,齐聚城门送诸军远赴边疆。这其中不乏杨春絮建议的发动群众而写之告示宣讲的作用。
空秃秃的枝头冒了绿意,春寒料峭,十六七岁的少年轻便银甲披身,长发成髻,头戴红带松石抹额,一双剑眉插额如髻,凤眼凌厉,手持红缨枪,骑上高头大马,一派俊逸少年将军意气风发。
随着部队告别城墙上的皇帝群臣和城门口夹道相送的百姓,诸军精神抖擞,朝边疆行去。
只是在转马将行之际,凌霄又扭头看向城墙上那灰蒙蒙的天。
也不知羊溜溜有没有推着木板车到街巷呢?
又猛地扭头,像是将那最深处的柔软甩出脑海,目光坚毅的驾马向前行去。
而此刻,杨柳依正与江船之上吐得天昏地暗,随行的女侍担忧的望着。在外头的人掀了帘子进来,面好似敷薄粉,容貌若女,身材微胖,肩背微躬,脸上的皱纹才显示着其年岁不小,而双手白净细嫩,比之她的手还看着软和几分,应当是个有身份的。
“小娘子好些了否。”
“无碍,以往未乘过船,倒是耽误大人的行程了。”
“小娘子多虑了。”
刘公公满意的看着面容娇艳的女子,虽然多少有些不知礼数没见识,但举止落落大方,进退有度,言辞之间也是个聪慧的。
好些调教一番,想来也是配的凌家公子的。
刘公公宽慰了几句,又送上安排下属买的梅子,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里,毫毛笔点墨写下所见,将密信入竹筒递于传信之人。
在江上行过好几日,总算靠了岸才听闻皇帝欲出兵边疆。
只见刘公公面容严肃,一行人更是加快了脚步。只是待杨柳依一行人到达京城,出征的军队都到了边疆。
杨春絮眼下仍领命改革,与主休养的一派闹得不可开交,于战事相关的更是让她分不开心神,只派了人在城门口候着。
“小娘子先回扬大人府上修整几日,待太后传唤,自然会有人告知。”
“多谢公公。”
杨柳依眼下也知道此人身份,居然是太后身边的亲信掌事公公,真诚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刘公公一侧身算是半受了。
连日的辛劳,晕船的苦楚,杨柳依一到准备好的休憩处,急急忙忙清洗一番便上了床榻休息。
深夜晚间了才醒过来,听闻杨大人回府,杨柳依顾不得腹中饥饿,满怀疑问忧虑,连忙顺着下人指引去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