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红
段一念背着书包回寝室,心里充斥着被高等知识洗礼后的纯净和神圣,推开寝室门的瞬间却被一段土嗨的dj音乐震退了半步。
只见费姐坐在书桌前,手机竖着架在支架上,化妆镜亮起一道刺眼的白色光圈,而费姐两只手正在随着音乐比划着些什么。
段一念蹑手蹑脚走进来,生怕不小心入镜。
童诺坐在书桌前,幽幽转过身,嘴里叼着一根烤肠,“念念,你回来了。”
段一念走过去,单手支在童诺的椅背上,脸上满是疑惑,“费姐在拍什么?”
一段几秒钟的dj音乐选段反反复复放了十几遍,费姐也不厌其烦地做了十几遍那套动作,段一念总算看明白原来她是在跳舞。
童诺嚼着烤肠,习以为常地说,“拍抖音啊。费姐今天刚刚突破10万粉丝大关,快要成为我等平民高攀不起的大网红了。”
“抖音?”段一念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下意识接了个疑问句。
童诺少见多怪地瞥了一眼段一念,“费姐不是天天搁那拍抖音吗?”
费姐拍了几十条终于满意,段一念觉得不少演员都得学习她这份敬业精神。关掉音乐后好久寝室都仍然被魔音缭绕,久久不能散去。
段一念不敢多问,打开手机自己搜索了一下“抖音”,发现原来这是一个短视频软件,于是赶紧下载了一个,生怕赶不上潮流。
打开抖音,费姐那段土嗨dj曲在段一念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又如洪水猛兽般袭来,连划了好几个视频都是这个背景音,段一念赶紧关掉声音,问费姐,“你的账号是什么?”
费姐转过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竟然还没关注我?”
段一念愣住,立马信口编道,“我之前卸载了,账号忘了,所以重新注册了一个。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关注你,你还凶我……”
急中生智对段一念来说已成为了习惯,不仅一次次从容接招化险为夷,如今竟然还可以倒打一耙。
费姐半信半疑地看了几眼段一念,才答道,“痱子仙女。这么简单好记的名字你也不记得?”
段一念赶紧搜索关注上,点开痱子仙女的主页,发现有跳舞小视频,有vlog,还有好物分享之类的,统统带着A大的学校定位,点赞评论数据都很高。
童诺趴在椅背上,“费姐,你现在可是10万粉大网红了,是不是马上要跃升资产阶级了?”
费姐风情万种地一撩头发,露出精致的小脸,“勿捧杀,小网红罢了!只不过现在一条广告最多能开到将近一万而已……”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捂嘴狂笑。
“我靠!”生活在2016年的古董人段一念被惊到。就对着镜头摆两个手势,而且看费姐录那几十遍也没怎么摆明白,就能赚一万块钱?
段一念盯着手机屏幕,手指快速划动,划出火星子了也没想明白那个土嗨音乐加几个手势怎么就能火成这样。
门“咔嗒”一声,王柯言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书包一甩,瘫坐在椅子上。
童诺像个招财猫,负责招呼每一个回家的室友,率先开口寒暄,“你又去实验室啦?”
王柯言四仰八叉躺着,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啊。”
段一念这边抖音还没研究明白,又对王柯言的事情也感到好奇,问道,“你去实验室干嘛?”
王柯言奇怪地看了段一念一眼,“去实验室当然是做实验啊!不然去给杨文翰下毒啊?”
童诺两手捧起脸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杨文翰又怎么你了?”
王柯言喘了一口粗气,好歹才把怒火压下去,“整天pua老子……当牛做马给他打白工,一问成果就是机会、锻炼、年轻人要高瞻远瞩。”
段一念听不懂,但直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便劝道,“那你就别给他打工了呗?”
王柯言疲惫地趴到桌子上,两只长长的手臂吊在两旁,“沉没成本啊!跟他耗这么久,我好歹得搞来个子项目申大创,不然真给这傻x打白工了?我又不是傻子。”
童诺叹了口气,“都开始准备大创了呀?被王姐卷麻了。”
这个大创又是个什么东西?段一念感觉自己才真像个傻子,准备一会儿躺床上把手机上的资料翻个遍,恶补一下大学生活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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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费姐打扮得美美的出去玩了,王柯言去做家教,童诺不知所踪。段一念看着书架上一排排让人头疼的书名,深刻地感到自己是没有资格玩耍的,于是又背个书包去教学楼自习了。
昨天高数助教在群里布置了下周的作业,轻描淡写一个公告就是十几页的练习册,段一念在心里默念“笨鸟先飞”,苦哈哈地开始跟自己的一生之敌死磕。
经过昨天骆凡细致耐心的辅导,段一念今天做题感觉顺畅了不少——但是仅限每一页的前两道。段一念也不气馁,拍下不会的题,直接发给骆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