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

听见病房的门被合上的声响，坐在方以寒床沿的辛卯朝着那边伸长了脖子，探头张望。

方以寒见她这副鬼灵精怪的模样，抿了抿唇，无奈地道：“别看了，人走了。”

辛卯闻声，收回了视线，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张嘴咬下了青年送到嘴边的砂糖橘的两瓣果肉，一边嚼着，一边口齿略带不清地问道：“他刚刚过来……都说什么了？”

方以寒低头继续给她把橘子果肉掰开，几片几片地往她嘴里送：“你是想问他跟许睿之间的进展吧？”

辛卯“嗯”了一声，然后又问：“江云邈真说了啊？”

“怎么可能，”方以寒又进行了一次投喂，“上次他说是来探望我，结果一张口就是跟我讨论许睿的事，让我给轰出去了。”

把手里的果肉全部送进辛卯嘴里之后，他从床头柜的篮子里取了第二个出来，修长的手指轻捏着橘子在她眼前晃了几下：“还吃吗？”

辛卯摇摇头，对着他摆摆手：“不了，吃太多了容易上火。”

“行吧，”方以寒挑了挑眉，“那我自己吃了。”

“吃吧吃吧。”辛卯应和完又接着问，“那之后呢？”

“之后他就去祸害刘冀去了，结果被气得前仰后合不说，戳破了刘冀和玉昭影之间不可言说的感情之后，倒是想直接给他出主意了。”

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八卦，辛卯那一双眼睛亮得跟夜晚的野兽似的，凑到方以寒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那然后呢？刘副指挥没给他轰出来？”

“没，”方以寒眼带笑意，也微微凑了过去，低声说道，“刘冀给他教育了一番。”

辛卯眨了眨眼，突然笑着往后倒了一点，像是要和他拉开距离。

方以寒挑了挑眉，一伸手扯住了她背后的衣服，直接制止了她的动作。

“……？你干嘛？”

方以寒理所当然地看了眼她身侧：“你现在一只手受了伤没法保持平衡，我这是保护你，不让你掉下去，受到二次创伤。”

辛卯微微垂眸，眼皮微动：“……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而方以寒闻言，却低垂着眉眼，脸色略有些沉寂地攥紧了手里的辛卯的后背衣料。

“冯静白的提议……你是真的决定不回去了？”

他试探着，斟酌着一字一句，语气略带谨慎地问。

辛卯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一眼，见他那个像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抿了抿唇，不由得放轻了语气：“是真的啊。”

闻言，他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全然不见眸底的深邃沉静，反倒是晶亮晶亮的：“真的吗？”

辛卯见状，忍不住笑了：“都说了是真的了。”

听了她这么说，方以寒倒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傻乎乎地笑了出来。

辛卯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骂道：“……德行。”

而还没等她说完，方以寒就伸手将人从背后抱进了怀里，还用下巴和脸颊在她颈侧蹭了蹭，轻声说道：“真好……”

辛卯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侧脸，随后说道：“不过我应该不会一直呆在这儿。”

方以寒听了，愣了一下，随后抬起脑袋，看着她：“……什么意思？”

她笑了，伸长了没有受伤的右手，摸了摸他靠在自己左肩的脸颊，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的意思是说，等我正式成为辰侍之后，我要申请去人间界长期驻守。”

方以寒显然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是，”辛卯直接一个转身，方以寒的下巴没地方靠，差点没把脸往床上撞，“我要是申请去人间界长期驻守，咱俩那就是异地了啊。”

方以寒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那我跟你一起申请长期驻守不就完了。”

？？？辛卯一脸不解：“你这都是月使级别的辰侍了，还是前任塔主的亲信，去人间界驻守……这是大材小用了吧？”

方以寒依旧是浑不在意：“现在在时空域，除了方遥和她母亲一家子，还有师父，我也没别的亲人了。嗯……”他迟疑了一下，偷偷摸摸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其实……也算一个吧。”

辛卯听了倒是有些惊讶——原来自己在方以寒眼里，已经被划分到亲人的范围里面了？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疑惑似的，方以寒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还应了一声。

辛卯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却也没插话。

而方以寒则继续说了下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姑姑应该也不想继续做这个方家的代理家主了，之后方家剩下的这几个长老估计得在我和方遥之间选一个，光这个事情他们就得纠结好久，更何况现在时空域的这几件大事都暂时平息了，要是我还待在这儿，肯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辛卯明白他的意思。

他原本就身份敏感，要真把他当成是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