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
只这几日下来,小善的身体倒当真是好了许多。
脑袋清明,浑身有劲儿。摸索着将自己现在住的地方了解清楚,才发现角门可以推开。
往后是参天松柏,背靠青山。
怪不得这里昼夜清冷,原来是坐落山脚的缘故。
只是这样的清净很快就销声匿迹。一日,小善睡得正熟,房顶忽然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好容易醒过来,思及话本中的山妖精怪,一时骇的发抖。
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假装是个死物。
过了一会儿,房顶上的咯吱咯吱声销声匿迹。
她试探性将被子掀开。
“彭!”被结结实实砸了个眼冒金星。
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小善正愣住的时候,脸颊传来软软触感。
她哆哆嗦嗦,怕的要死,轻轻拿眼尾余光觑——是只猫。
她才放下心来。
不是什么山精鬼怪就好。
举目望天。
呆呆看见房顶破了个大窟窿。
再看这只猫。
黄白花色,毛发扎实。
这可不是普通的猫。这是举世罕见的大肥猫。
怪不得能将房顶都砸个窟窿出来。她内心思忖着,手已经不由自主放在猫身上,轻轻顺着它的毛。
好软。
“什么!你竟然要收留它!”善因看着一人一猫,一下弹开。
小善:“?”
猫:“喵喵、”它夹起嗓子,发出嗲嗲叫声。
附议附议。
善音咽了咽口水,说:“我们都以为它已经跑了的。”
这话还得从半年前说起。
怀安寺自给自足,寺里的沙弥轮番做饭,那日刚刚发好的馒头,分明扣在锅里,明日一早的时候却发现锅盖被掀到地上,馒头也七零八落的在地上横尸。
起初,大家都以为寺里是招了黄鼠狼,投放了药在厨下里,觉得这下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惨案。
过后
一连好几日
沙弥们做好的馒头都被作践了个干净。
沙弥们才觉出不对来,夜里埋伏守候,终于抓到了这只罪魁祸首。
寺人慈悲,不忍扼杀它的性命,只将它驱逐出寺,便也罢了。
“这猫现在长得这么肥了啊!”善音由衷感叹。
小善抱着猫,与它四目相对。
猫:“喵呜~”
善音:“综上所述,你不能留它,若是师兄们知道,定是要将它狠狠惩治一顿,再逐出寺里的。”
小善举起那只猫,一人一猫,统共都有双水汪汪的眼睛。
小善:“真的不可以吗?”
猫:“喵呜喵呜、”
小沙弥抿着唇,坚定的眼神逐渐松动。
他败下阵来:“你不要让别人瞧见它。”
小善笑的眉眼弯弯。
转眼间
小善已经在这里住了有些日子。
这里也没有活叫她做。
她不识字,屋里那些经书也看不懂。除了和猫一起躺平,就是看日出东方,落日融金。
院子里养了些兰花,近些日子被猫瞧上,趁人不注意就去扑腾花枝,蓄意破坏。
小善一直盯着它。
一日,小善一转身猫又不见。
她眉心蹙起,气鼓鼓往廊下走,果然看见那顽劣猫儿又在扑花。
她斥它:“馒头,再不准了!”
馒头
这是小善闻这只猫在寺中的战绩有感,给它起的名字。
她一步一步上前,很姣情的一张脸因为怒气变得活色生香:“你等我捉住你——”
她想去扑猫,脚下石头绊了下,直挺挺扑在地上。
就完了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面前出现一双织金暗纹绣鹤的靴子。
她不由抬头,对上张镀金嵌玉的面庞。冰冷神像一样的威严不可侵犯。
——是他。
又不止是他。
那只肥猫正卧在他的怀里,尾巴卷着他的手腕,懒懒地喵喵叫,一副猫仗人势的模样。
小善内心加黑加粗飘过三个大字:[真完了]
她知道,他素日洁净美丽,怎么会容许一只猫在身上作威作福。
她顾不得膝肘疼痛,急急站起来。喏喏地,很老实地,“摒尘师父好。”
摒尘还没说话,那只猫先嗲嗲喵喵,像是替他回答。
“抱、抱歉。”她横竖闭着眼,将那只猫一下从摒尘怀里抢过来,再道歉:“摒尘师父慈悲为怀,这只猫...这只猫”越说到最后越没底气。
占了人家的地方,吃着人家的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