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
递过去:“先生请坐,我家姐姐有话说。”
田郎中看了看姚姜,行了个礼方才坐下。
姚姜还了个礼,“我请先生来,不是为了看脉相,而是有桩好处要与先生平分。”
“姑娘之言,在下不明白。”田郎中谨慎之极,字斟句酌:“在下仅是个坐堂医,靠祖传的医术糊口,未必有接好处的本事。”
姚姜微微一笑:“我在城门处看到了孙府的悬赏告示。”
田郎中神情探究:“姑娘擅长医术?”
姚姜摇头:“我不通医术,但我会熬好驴胶。我偶然得知孙府老太太需要上好的驴胶入药,先生若能将我引荐给孙府,得了孙府许下的谢仪,我会与先生平分。”
田郎中看了她片刻:“孙府告示上写的谢仪可是百两雪花银!”
“正是。”姚姜微笑:“我与先生一人得五十两。”
“你只是帮孙府熬驴胶?”田郎中看着姚姜:“不是另有目的?”
姚姜一笑:“我与孙府上下并不相识,也是初次来到钱塘,只想凭自己的本事赚了这谢仪返回湖广家乡。先生若肯替我引荐,我赚得的谢仪便与先生平分。我自忖我的手艺不会影响你的声誉。再者,由孙府看着熬就的驴胶,用起来更加放心!”
田郎中沉吟,姚姜思忖片刻:“先生若能让我进入孙府熬胶,我进入孙家的次日,便会先将五十两谢仪的一半送到先生手中!”
两日后,田郎中引着姚姜和竹青来到孙府,见到了孙家主事。
“她们是我好友的侄女,”田郎中指着姚姜和刘青:“前日路过此间,她们就有熬好驴胶的本事,我想着贵府老太太需要好驴胶,特意引了她们来,让她们给老太太熬些好胶。”
来钱塘,姚姜用的是刘璃的路引。对田郎中也称自己是刘璃,竹青是刘青。
姚姜听他说完了话,便带着竹青给孙仲良行了个礼。
孙家主事年近四旬名唤孙仲良,他见姚姜和竹青都是年将及笄的少女,形容稚嫩,一时沉吟。
田郎中微笑:“孙老爷不信她们也不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她们果真是有这个本事的。依我之见不妨采买了药材来让她们试着熬上一回。”
孙仲良思忖片刻,“刘家小娘子,你若熬出好胶,该给酬谢我分文不少。但你若熬不出来,”
姚姜微笑:“一月之内熬不出好胶我分文不取自行离去!只是熬驴胶得九提九炼,中途不能停火,贵府想要好胶,得给我找个有小厨房的居所。”
“孙老爷,”田郎中凑近两步压低了话声:“她们在老爷的眼皮下熬制,入药使用只会更加放心。”
孙仲良点头:“正是。我家中就有带小厨房的院子,二位若不嫌弃便住入我家中,所需物料一应交由管事来办理。”
孙家管事将姚姜和竹青引到后院的小院内,“我家老爷已经着人前去二位居住的客栈结账,二位在客栈里的随身物事会由跟去结账的丫鬟带回来。请勿担心。”
管事出了小院,竹青飞快关上了屋门:“姐姐,我知晓我们带的银子不多得赚些银子,可我们不会熬驴胶!”
她进了孙府就不敢出声,眉头早就扭成了结,这时闷不住了。
姚姜走到窗边对外看了看,“熬驴胶不难,只是繁琐。认真熬两次便能学个差不离!一月够咱们熬数回了。这三年来攒下的银两不多,想在钱塘立足得先赚银子!”
两日后,驴皮等物交来,姚姜将驴皮切分开来,带着竹青处理。
驴皮备好,盯着炉火熬了数日,直到熬完最后一次提炼完毕,将熬好的驴胶倒出来晾凉,刘璃才松了口气。
“姐姐,这是做成了么?”竹青仔细打量着木托盘中的驴胶,有了一丝希望。
姚姜:“这只能算是熬完了!这驴胶有沉渣色泽近乎黑色,是熬制时不小心沾了锅底。这一回失败本在我的意料当中,熟知了此间的灶火,明日我们重新熬制!”
这日下午,孙仲良的夫人差了个丫鬟请姚姜去说话。
姚姜说完了话回来,走到小院门前便已嗅到糊臭味,心中打了个突。
她飞奔入院奔入厨房,已见厨房中浓烟滚滚,灶前的竹青正手忙脚乱。
姚姜抄起黄酒加入锅内,和竹青一同把锅端下来。
铁锅端到门外放好,顾不得手被烫红,便已见驴皮熬糊了,死死粘在锅底,焦糊难闻!
“姐姐,我只给位嬷嬷盛了碗酒酿,我去之前还搅过锅底加了黄酒。”竹青急得眼泪直流。
姚姜咬着红唇对着铁锅内看了片刻,“幸而我将物料分成了数份,还能重来!”
这回自熬胶起,姚姜与竹青便格外小心,分了时辰轮换着照管,丝毫不敢马虎。
熬了数日,终于将数盆驴皮浓汤熬到浓稠之极、色泽深褐。
“姐姐,这是成了么?”竹青小心地搅动着锅中驴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