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处
“钱塘离此有三百多里,”管事抄完路引递回来,又写了张字据给她:“车马费六两,我家的车把式都在衙门挂了名,一路投宿的客馆也已多年合作,路上安全着呢,姑娘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这字据姑娘收着,到了钱塘交给那边的管事,兑了银子就好。”
不多时车马铺管事来到面前:“刘娘子,车马已备好,可以出发了。”
姚姜带着刘璃登上马车,车把式赶着马车向着南城门驰去。
马车内的二人紧张之极,大气都不敢出,直至马车外的喧嚣远去,马车已经出了姑苏城走上官道,吹入来的微风有了泥土气息,姚姜才撩起轩帷。
路边的漠漠水田,有农人在劳作。她看向来路不见有人追来,提得紧紧的心才放下。
到了这时,竹青才挨近来小声问:“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湖广的表舅老爷家么?”
姚姜放下轩帷:“今日没有去湖广的马车,可我们不能再等。就因大伯母忙碌,三婶婶不耐烦跪经,我们才能离开,大伯母若也跟随了来敬香,我们未必走得了!”
“那我们到了钱塘再设法去湖广么?”竹青咬着嘴唇:“小姐,我,我担心就是去到湖广,舅老爷也未必能为小姐主持公道!”
姚姜微微一笑:“先到钱塘再说。”
唐氏给女儿留了好些下人,但姚姜一直在为将来攒银子,导致下人都觉得她手太紧没油水可捞,纷纷离开,只有竹青一直跟随。
知道姚姜要出走,竹青只说了一句话:“小姐去哪儿我都跟着!”
宝象寺内的周氏与住持说完了话,又等了一阵,估摸着寺内僧众的功课都做完了,却没见姚姜回来,让丫鬟去找,才发现姚姜凭空消失!
她当即就带着人把宝象寺找了个遍,不见踪影,赶紧让人回家报信,自己留在寺中寻找。
直找到下午赵氏带人赶来都没见到姚姜的踪影。
赵氏来到,听周氏说了一回,当即吩咐:“快快快,让人去找!去寺内外找,来回的路上找,能找的地方都去找!”
二人心急火燎回到家中,姚家上下都已知姚姜失去了踪迹!
姚福生兄弟都返回家中,聚在了内院。
姚福生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妻子:“你是怎么守家的?连个小女儿家都守不住!”
赵氏嗫嚅:“我日日小心守着家中的!但明日陆家要来相看婉儿,我有许多事务要分派处置,分身乏术!今日敬香是三嫂跟着去的!”
周氏也甚是委屈:“我就只有她更衣时没跟进去!莫非更衣也要我跟进去么,那成什么样子?”
一名下人匆匆来在门前行了个礼:“小人去城内的两家车马铺打听了,没有二姑娘。”
姚福生眉头一皱:“车马铺?”
他转头看向三弟姚福济:“你还让人去了车马铺?”
他没说下去,转头问下人:“你可查看过车马铺的抄录?”
“小人给管事使了银子,得以看了看,没有二小姐。”那下人回答:“车马铺管事说赁车马得有路引和过所。没路引他们不敢赁车马,就是给多少银子也不成!”
“快找!”姚福生喝道:“就是把姑苏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出来!”
姚福济赶紧发话:“大哥,找是得找,但得悄悄找别声张,还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若是她名节受损,不仅陈家不会要她,连婉儿也耽误了!”
姚家一连找了数日,而姚姜和竹青顺利来到钱塘,在背静处找了小家客栈住下。
这日中午二人在路边一家面摊要了两碗面。
面还没端上来,一名头顶青冠身背药箱的男子走来,将药箱放在另一张空桌上:“冯老二,煮碗面,面上盖的肉要肥些厚些。”
“田郎中又去孙府了?”摊主招呼男子,显然是熟客。
“有个游方郎中对孙家家主说能治他家老太太的病,孙老爷不放心,让我去帮着看处方。他家老太太是年轻时产后失于调养导致的气血亏虚,偏又是个虚不受补的体质,得常年温养着。可惜一直寻不到好驴胶入药……”
田郎中吃过面背着药箱离去,竹青起身尾随而去。
姚姜向摊主请教:“方才我听店家与田郎中说话,那孙府的老太太是怎生一回事?我是外地来的,还请店家指点。”
摊主打量了她一眼,“孙家在城门口贴了悬赏告示,小娘子请自去看那告示。”
看过告示,姚姜带着竹青来到湖边茶楼要了个雅间,要来笔墨写了个请帖,交给茶楼伙计:“请帮我送往荣保堂,请田郎中来此间说话。”
半个时辰后,伙计已引着田郎中来到。
田郎中见到雅间内的姚姜与竹青,略一迟疑,拱手行礼:“二位姑娘下贴子请我来,可是要看脉相?”
他将药箱放在桌上,取出腕枕并一方丝帕。
竹青还了个礼,沏了盏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