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祸
将太子身边之人一律斩杀,刚刚出生几个月的皇曾孙因尚在襁褓之中便被下到郡邸狱中。
追击太子之事终于有了消息,中常侍苏文来报陛下:“前日抓获太孙乳母,得知太子藏身于湖县泉鸠里,已着地方官吏前去抓捕。”
“他怎么会去泉鸠里?”皇上对这个地方从未听闻,显然是个小地方。
“奴才听说,太孙乳母李氏乃泉鸠里人氏,想必是她助太子逃窜的。”苏文答道。
“你对太子的底细倒是摸得很清楚!”皇上转过身来,大声喝道。
苏文被皇上的突然动怒吓得急忙跪倒在地,急忙道:“奴才……奴才只是听人所说,实在不……”
“退下!”皇上喝道。苏文心知此时不宜多言,只得乖乖退出宣室。
待苏文退出后,霍光上前道:“陛下,这是近几日各地刺史对太子之事表态的上书,请陛下御览。”
皇上看了一眼霍光手上的书简,缓缓说道:“不过是一些官样文章,有什么好看的。”
霍光小声道:“壶关三老令狐茂的态度倒是与众人不同。”
“有何不同?说来听听。”皇上倾身道。
霍光将令狐茂的上书展开念道:“父为天,母为地,儿乃天地之万物,故只有上天平静,大地安然,万物方得茂盛;只有父慈、母爱,儿子才能孝顺。而今皇太子为陛下之嫡长子,乃我大汉既定皇储,本将承继万世大业,何用反叛乎?而赵虏江充本为一介平民,市井一竖子,然陛下对其尊显重用,以致其挟至尊之命行迫害皇太子之事,使陛下与太子的父子至亲关系隔塞不通。太子进则不能面见皇上,退则被乱臣的陷害困扰,独自蒙冤,无处申诉,皇太子身为七尺男儿,难忍忿恨之情,起而杀死江充,却又慑于陛下降罪,被迫逃亡而已。”
“他再有不忿也不能擅自用兵啊!”皇上气道。
霍光继续道:“令狐茂认为太子作为陛下亲子,子盗父兵,不过是为了救难,并无险恶用心。《诗经》上说:‘绿蝇往来落篱笆,谦谦君子不信谗’否则谗言无休止,天下必然出大乱。以往,江充曾以谗言害死赵太子,天下人无不知晓。而今陛下不加详查,就过分地责备太子,发雷霆之怒,征调大军追捕太子,还命丞相亲自指挥,致使智慧之人不敢进言,善辩之士难以张口,我心中实在感到痛惜。希望陛下放宽心怀,平心静气,不要苛求自己的亲人,不要对太子的错误耿耿于怀,立即结束对太子的征讨,不要让太子长期逃亡在外!我以对陛下的一片忠心,随时准备献出我短暂的性命,待罪于建章宫外。”奏章递上去,汉武帝见到后受到感动而醒悟,不禁陷入沉思。
霍光见陛下久久不言,便问道:“陛下,追捕太子之事是否……”
“传令司马通,务必将太子活着带回来,朕要亲自审问。”皇上回道。
泉鸠里,破旧的农舍,屋门紧密,太子刘据已经将自己关在里面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了。随着太子逃出来的门客劝道:“殿下,如今江充已死,陛下对殿下您向来爱重,想必不会重责于您,臣下以为我们不如回宫请罪。”
刘据叹道:“我大汉向来以孝治天下,本宫身为人子起兵反叛是大大的不孝,父皇不杀我何以谢天下?”
“可是殿下您当时并不知道陛下是否健在,起兵也是为了讨伐奸佞……”
“你先出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待会儿……”刘据摆了摆手。
“殿下……”门客还想再说什么,见太子背过了身,只得告退。
宣室殿内,皇上已经一天一夜不食不睡,天将亮时,司马通前来启奏陛下:“太子已被……带回宫中。”
皇上听闻立即站起身来:“快将这逆子带过来!”
“陛下……”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司马通见皇上动气,只得对殿外之人传话道:“请将太子殿下抬上来。”
“抬什么抬,受点伤就不能走路了……”皇上话没说完,便看到两名侍卫进了殿,而他们所抬着的竟是一个盖着白布的门板,难道?皇上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疾走几步,冲到侍卫跟前,久久不敢碰触门板。
司马通见状立即跪下道:“卑臣罪该万死,没有护佑太子周全。”
“怎么……怎么会?”皇上此时只觉得心如刀割,本就苍老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憔悴。
“臣赶至泉鸠里之时,便发现太子已经……自缢于房梁之上。”司马通回道。
“朕的两个孙儿呢?他们……他们可还活着?”皇上紧紧抓住司马通的臂膀。
“太孙们因抗拒抓捕……已经被地方官……”司马通倍感沉痛,实在不知该如何向陛下回报。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皇上眼前想起被太子带走的两个小孙儿尚未成年,他们竟然就这样死于乱兵之中,心里越想越痛,可是他是一国之君,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丝毫的软弱。他转过身来,命令将太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