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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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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诈,这里也是南郑的地界,无甚好担忧的。”

聂桢马上抱拳作揖,语气不肯有丝毫的放松,仍在劝他:“话虽如此,但……君子不处危墙之下。”

姜维盯着聂桢在夜色里微微闪烁的眼,以及这双异常默契的眸子在此刻为他传来的讯号。

“我主先问夫人安,并令仆下向夫人谢罪——主人说:前日惊魂,皆是他的过错。主人希望来日能够弥补夫人。”男人伏首趴于屏风前,恭敬而虔诚,“我主今晚正式向平襄侯邀约,明日此时在南郑城北郊、我魏的军帐相见。主人说,有机要之事与平襄侯相商,问夫人是否有意先去一步?”

姝妍心头掠过一阵寒栗,随之则是愤恨。

事情是突如其来发生的,就在姜维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忽而听得门下脚步,这人便如一条鱼般“潜入”了这间屋子。但他持着神秘,并不在姝妍面前展露真颜,只一进屋便叩拜在地。不进一步,亦不退一步。

姝妍一早便推知这人是奉司马昭之命而来的,任他单薄一身,闹不出什么事情。况且屋外又有亲兵守卫,而她不过是要听听那一手造就了今日局面的人是怎么敢若无其事地遣仆从来到风暴中心,以堂而皇之的姿态,演一番不知廉耻。

玉绮提着十万分的精气神站在一侧,恰好能从屏风这面盯住那人的举动,以备不测。

“应邀赴约的是侯爷,我家侯夫人没有这个义务。”玉绮扬眉讽道,“你家主子难不成不知道——侯夫人近日玉体难安,是缘何而起?”

地上的人并不回答。

“玉绮,不必说了。”姝妍只不过稍稍用力说这么一句,便觉胸口闷着痛,“让他带着他主子的话滚。”

玉绮立刻转出屏风,横眉冷对:“听见了?”

鱼一样的男人轻轻叩首,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主人明白夫人心中怨恨了他,但主人仍遣着仆下追问一句:夫人就不想知道自己在平襄侯爷心中的分量吗?”

屏风之后不作应声。这男人旋即起身,该尽的礼节是一个不差,最终对着屏风躬身道:“倘使夫人对这问题还有点兴趣,我主邀夫人明天黄昏到他帐中,一起听听答案。主人说——愿夫人善保贵体。昏时,主人的车辇准时在侯府外东街等待。若夫人不去,无需勉强,无非只是错过了一个听枕边人真心话的好契机。”

他的礼节一分一毫都没少,后来闪出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中,并未引起屋外丝毫动静。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没想到吗?”姝妍冷冷地问。

“不怕他不来,我只怕你不来。”

“大人担心多余,他可比我守约。”姝妍的语调没有温度,也没有起伏。

她在帷帐的一角,司马昭站在她的对角。二人之间隔去二十步的距离,步步敌意。

“坐着歇息吧。”司马昭轻轻颔首,目光投向她那侧地上早已安顿好的几层软席,“你仍是虚弱,站不住脚。”

她表情淡漠,周身环绕着一股清冷的抗拒。司马昭不自觉向她那处踱去半步,及时按下心思,他不经意般地捋顺袖摆,口中让了几分:“夫人不入座,在下也只有喊底下那些粗手粗脚的奴婢们进来伺候了。”

玉绮向姝妍递去自己的手臂,后者得以凭此安稳坐下。姑娘毕竟年纪轻,这种场合下,神色还是不自然。席间无话。司马昭顺手为她们加了盏新灯,又亲自弯腰用炉钳往那灶中添上几块炭火。虽是夏日天气,在雍州的地界上,一旦入夜,还总是有些凉气的。

他的目光掠过摞挂在剑架一侧的狐裘,对玉绮吩咐道:“你家夫人若冷,为她披好便是了。”话音未落,他便大步迈出了营帐。

近子时。

司马昭肆意伸展着四肢,半卧在一张粗糙的木榻上,身下只垫了一条轻薄的褥单,这样朴实的环境里,他竟还能显有几分惬意。

十七岁随军四方而战,跋涉了数条崎岖难行的路,眼见了数次妻离子散的痛,咽下了数种血肉分离的苦,他已渐渐将“耐性”二字归入毕生的修行。

他在军中常年坚持睡在硬床板上,即便是高级将官们有资格使用的软榻,也叫他给拒了。冬季最寒的日子里,他对自己的厚待,也不过是将身子底下多加了一条绒毯……

天欲降之以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在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父亲就是这般训诫的。

想着想着,男人的神思放松了许多,似乎马上就要进入浅寐的状态……

一名亲兵却偏在此时敲开他的大帐,语调是显而易见的急促:“报侯爷:南面真的来人了。”

司马昭猛地睁眼,一个激灵坐起身,将大脑里无关紧要的东西速速填埋。很快地,他抚平衣襟,端坐案几后。

“请。”他低低吩咐了一句。

帐外是脚步声临近。司马昭心下判断着:果然来了。他的确如她所说的——也许亦如自己这些年所揣测的——这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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