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探

慕容别站在城楼上，迎面而来的是呼啸的北风，却不觉刺冷。许是已经麻木感觉不到冷了。毕竟这宫墙之中的人心又哪里能冷得过这寒风呢。

......

慕容别摩挲着信封不禁想母后当年选择离开皇城的时候，想必也是这样的心冷吧。是啊，皇权之下，焉有完卵。而如今，自己也要离开这里了，和母后当初的心境又是一样的吗，慕容别不知。

毕竟牵挂也不在这座皇城之中了。

慕容别拆开信封。迟钝许久，最终还是将信塞回了信封，递还给浮浣。

浮浣了然，转身将这封信压在梳妆箱的最底层，这是大皇子的信，不能被外人知晓。毕竟陛下曾下旨这宫中不准再出现任何有关大皇子的只字片语。

一个被废的储君对于北燕来说已是莫大的耻辱。

做罢浮浣便帮着折枝将室里的炭火烧得更旺，又往慕容别被子里多塞了两个汤婆子，殿下怕冷，总是要足够的暖和才能是入睡。

偏陛下不知殿下怕冷，今夜下那么大的雪，那么冷，殿下在城楼上多站了一刻钟已经冷得面色发白，偏还要将殿下叫去训斥。定是训斥，浮浣想不到陛下现下这个当头叫殿下去还能为了什么。

定是为了殿下上奏请求代替五公主前往南梁和亲之事。

浮浣塞好汤婆子，从推门进来的小宫女手上接过姜汤放在案上。慕容别已洗漱好，披着厚长袄走向床榻。

等慕容别坐下，折枝连忙又拿了一个汤婆子放在慕容别手心，心疼地道：“殿下真是的，今夜这么冷，还要去城楼上吹风，下着雪呢，冷着了可怎么好啊。”

慕容别朝浮浣吐了吐舌头。

折枝转头又训浮浣：“下这么大的雪，你不拦着殿下出去，还纵着殿下......”

浮浣听着脑仁疼，忙说着：“姐姐可莫要训了，再训姜汤可凉了。”

折枝听罢，嗔了浮浣一眼。将案上的姜汤端起，递给慕容别。

喝完姜汤，便熄了灯。慕容别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翌日，天刚亮。慕容别刚醒便听到折枝和一个小宫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折枝，何事，进来说罢。”

折枝推门进来，掩了门，不让雪飞进来，“殿下，大监来了。说陛下今日推了早朝，让殿下去碧落殿用早膳。”

慕容别没说什么，起身让折枝端了热水来洗漱。

今日穿了一件鹅黄的罗裳襦裙，挽了最简单的宫髻，簪了玉蝴蝶华胜，点了梅花花钿。

出门前，折枝特地为慕容别披了更厚的狸毛披风。

到了碧落殿，慕容别看见殿外的白梅开得正好。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折枝和浮浣连同大监都未进殿中。

踏入殿门，便感受到了殿中的扑面而来的暖气。门口候着的小太监帮慕容别取下披风就掩门出去了。

慕容别走到桌前，刚坐下，身后的宫侍连忙布菜。

对面坐着的正喝着百合粥的是北燕的皇帝，慕容别的父王——慕容归。这个一身儒气的皇帝，却也是最残忍无情的人。

宫侍为慕容别盛好百合粥便退至一旁。

慕容别推开面前的粥，持筷夹了一片盘中的藕片放入齿下咬了一口便又放下。

看着眼前的父王依然神在地喝粥不言语，这是等着自己先开口，或者说是等着自己先求饶。

“父王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慕容归抬眼，放下粥。

“为何要去和亲？”

“父王就为这事？”慕容别将腮托着，微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王。

“朕会封小五为明端公主，与南梁的婚事如旧。”

慕容别本不欲多言。

“和亲之事百官皆已知晓，此事已经由不得父王一个人做主了。何况，皇贵妃的背后可是整个贺家，贺尚书又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公主孙女远嫁他国。出了这上京城，恐再无归来之日了。皇贵妃这唯一的血脉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贵妃在这宫中没了倚仗，如同整个贺家在朝中没了倚仗。父王猜猜这朝中又有多少人会为五妹妹上奏呢。”

慕容归突觉乏力，心脏微微闷痛。

“阿别.....和亲之事本与你无关，你不该掺和进来，听话，乖乖待在宫中，父王定会解决此事.....此事之后，父王为你寻一门顺意的亲事，定会美满的。”

慕容别笑出了声，望着她的父王：“美满？何来美满？一个没有母亲和兄长祝福的婚姻会美满吗？父王又要如何逆转和亲之事呢，是要抛弃贵妃和整个贺家吗？就像当初父王抛弃母后一样。”

慕容归神色一窒，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慕容别继续追问：“父王，你说这样会美满吗？”

“阿别....”

“想来父王也不愿意承认。那儿臣代替五妹妹嫁去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