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闻莺，听到银环叫她去办事，这才转过脸，“奴婢这就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银环打量着闻莺，再次开口，“闻莺这个名字我不喜欢，你五官娇小清秀，以后就叫莲心了。”

闻莺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很快适应了目前的状况，只要活着，总会有希望的，安安静静回答，“谢夫人赐名。”

她果然高兴，“你是个识时务的。不像有些人，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搞事情，你以后就跟着红菱，她会教你怎么做事。”

“是。”

红菱去请的人还没来，却进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闻莺很有眼色地让开位置，却没想到她一走近，就结结实实捱了银环一巴掌，嘴角都开始流血了。

她利落地跪下，仿佛成了本能，“奴婢知罪，夫人饶命。”

“哦？你说说，你有什么罪？”

“奴婢接驾来迟，方才又盯着这位姑娘看，失了礼数。”

她跪在银环面前，银环又一脚踹开人，这一脚可是蹬在了脸上，那张好看的脸也迅速毁了容，红肿一片。

不管她怎么虐待，那个侍女还一而再地跪下求饶，像是受虐狂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闻莺终于等到了红菱，她身边多了个阴鸷的男子，瘦弱却带着不可直视的气势，想必这就是刚才说的血魈了。

“见过夫人，红菱说有好事，”血魈嬉笑着给银环行礼，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闻莺身上，“难不成夫人要把这个美人赏给我？”

这目光宛如实质在她身上摸了一把，闻莺假装没听见，继续低眉顺眼，银环把脚边的血人一踢，“这个才是赏你的。”

血魈惋惜地挪开视线，低头分辨了一下，原来是粉黛这个丫头，高高兴兴谢了恩，“谢夫人赏，这丫头我可是眼馋好久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跪着的粉黛突然站起来朝闻莺冲了过来，闻莺一闪，才发现有些多余，她是冲着她身后的柱子去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位可怜的女子已经被血魈抓在手里，目光还在她脸上转了转，“还是您眼光好，这丫头长开了一定比粉黛还美，您要是不要了，记得第一个想着我。”

银环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我才带回来，你就惦记上了？”

粉黛血泪漫面，哭泣的声音简直跟厉鬼没区别，“夫人，求求您给我个痛快吧！”

这个画面，无论过了多久，闻莺还记得那样清楚，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银环说，粉黛作为婢女居然敢去勾引蛊王，红菱说，她只是想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闻莺在出云岛已经一个月了，红菱的戒备也在她表现出来的单纯无害下放松下来，甚至喜欢跟她睡在一个被窝。

“夫人喜欢年幼乖巧的丫头，粉黛跟我都已经十七岁了，每一次夫人出门回来，我们都担心自己会被新人顶替，失去她的庇护，这里就是地狱。”

“我跟粉黛只是学了些基础法诀，除了伺候人什么也不会，空有长相没有实力在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闻莺使劲摇头，“我不想知道，姐姐，您别说了，我害怕。”

黑暗中，红菱摸了摸她的头，“好，我不说了，要是哪一天我不见了，你不要去找我。”

“你要去哪儿？”

她没回答，只说唱歌哄她睡觉，她轻轻哼着一首歌谣，好像是赞颂大海的慷慨，渔民丰收的喜悦。

闻莺一颗心沉到谷底，红菱一直生活在压抑的环境里，如今粉黛的死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她心生死志，所以对她才这样宽厚。

也许这是她最后的善良，却成了闻莺心里念念不忘的遗憾，可她自身都难保，哪里帮得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