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红菱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银环没再提，闻莺也不敢问，只遵循着她教导的方式在这座岛上生存着。

书上说，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吃国宝才能活命，也是可以原谅的。

所以她可以为虎作伥，见死不救。

可以的…对吧？

一晃五年，银环再没找到合她心意的新丫鬟，闻莺倒成了她最信任的人，每次要见蛊王，还让她躲远点，就连调戏她的人，有时候也会捱她一巴掌。

闻莺坐在顶楼的栏杆上看海，银环给她的修行法，她已经筑基，但她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逃跑。

除了等，她没有选择，但是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和发丝，吹动白云，吹起海浪。

海天相接的地方，一个黑色的点越来越近，闻莺以为是出云岛上的人回来了，也没在意。

只是这人离她越来越近，大有朝她过来的意思，闻莺赶紧从栏杆上下来，几步就跑回了房间。

“蛊魔何在？”

一声怒喝如惊雷响起，房间里的闻莺也听见了，知道这是来找茬的，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这人是不是傻，不能多召集点人再过来吗？

她在厨房召集厨师排晚膳的时候，外面一群人已经从天上打到岛上，一路烟尘滚滚，残垣断壁，伤亡无数。

等到她所在的区域也受到波及的时候，闻莺这才意识到自己看走了眼，不敢往上凑，咬着牙跑进房间去收拾东西。

今天就算是游泳，淹死在海里喂鱼，她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子夜文殊神识扫过整个破落的建筑群，准备寻找活口询问情况，闻莺蹲在离海边最近的一从灌木后面，在偷出来的一堆宝贝里，寻找可以帮她过海的法器。

忽然面前一阵劲风呼啸，再回神，人已经在沙子上滚了几个圈，浑身狼狈地捂着胸口吐血。

子夜文殊讶异了一瞬，她不会战斗？

闻莺捂着胸口，感觉内脏都碎成一团了，擦了把脸，这才回过神，子夜文殊已经走到她面前来了。

这人肤白如玉，五官深邃，一身黑色的衣袍，神情清冷而凌厉，他们打了这么久，这么大阵仗，他身上衣裳居然还完好无损。

冰冷刀尖指着闻莺的下巴，”你们掳来的人在哪里？”

正如闻莺在栏杆上看到了他的身影，子夜文殊也见到了她，她的衣着打扮实在不像个俘虏，也不像个好人。

“跟我来。”

眼前的女子平静的擦去嘴角的血迹，步伐沉重带着他往前走。

“你不为他们报仇？”子夜文殊跟在她身后，虽然她没有流露出恨意和杀意，但他依旧提防。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出生在一个小渔村，有疼爱我的父母，七岁那年我的父母被他们所害，我被掳来出云岛，至今五年了。”

“虽然你不知道这一切，但是谢谢你为我报仇。”

她站在地牢前，很是乖巧地给他道谢，子夜文殊面无表情　，“你先走。”

闻莺沉默着走在前面，平静地看过一个个死状凄惨的人。诺大个地牢，竟然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有些是被坍塌的砖石压死的，有些是因为母蛊死去，体内子蛊反噬，有些是被他们交手的气浪震死的。

在这个世界，凡人的命犹如草芥。

“别担心，恶人已经伏诛。”

闻莺回望这个少年，子夜文殊盯着牢房里的身影，一刀劈开了锁链。

原来不是对她说话呀。

牢笼里的人脸上斑痕交错，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闻莺只能从身形认出她是个女子。

她看见闻莺很是激动，孱弱的身子居然一骨碌爬起来，直冲她而来，“你怎么还没死？”

闻莺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一定是认识自己的人，也许是从前村里的小伙伴。

“快了。”

她会知道地牢里的机关阵法都是因为银环夫人带她来过不止一次，还给她打过下手，自知将死，闻莺表现得平静。

女孩使劲掐住闻莺的脖子，“你敢不敢看我的脸，大家都死了，为什么你还好好的活着？！！”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闻莺！”

“我是何青青！！！”

原来是何伯家的女儿，“能松开我吗？如果要我选，我不想被掐死。岛上的人都死光了，包括我们的仇人。”

何青青发现自己对她好像并没有什么威胁，颓丧的松开手，她的父母也死了，仇人也死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好好的？”何青青再次开口，像是问她又是问自己。

“谁知道呢？”

“少侠，如果可以，能不能别再这儿动手，我想死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