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

【一】

漆黑的夜，月亮高挂在空中，叶樱化出翅膀，飞到枝桠上，拿出手机，努力练习着白天里老师教的曲子。

作为一只夜莺，她有点与众不同。

“不管...不管...”反复几次找到起音的调后，叶樱顺着歌词往后唱，“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满心期待地去看屏幕上的评分，22 分，依旧是惨不忍睹。

叶樱丧气了。

她看着夜空里的星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真可悲，作为一只夜莺，她不会唱歌。

【二】

又一次在课堂上被同学们嘲笑后，叶樱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忍不住落了泪，担心被人发现丢面子，她把脸埋进双膝，努力压抑着喉间的呜咽声，任由眼泪簌簌地掉。

“吵，别哭了。”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叶樱愣了下，眼泪顺势止住。

紧张地四下看了眼，没人，也没任何动静，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叶樱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难受的感觉也再次袭来，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滑下。

“都说别哭了。”

男声大了些，语气间带了点不耐烦。

叶樱擦了擦眼泪，看着黑暗处倔强地否认：“我没哭。”

“明明就哭得很大声。”

叶樱不服气，“你是谁，为什么要躲着？”

男生似是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谁躲了？”

“你！”

话音刚落，叶樱头顶的树上传来一阵叶子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一个满身黑衣的男生从树上跳了下来，直直地落在叶樱面前，吓得她慌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啊？”叶樱舌头打颤，“怎么...怎么藏在树上？”

“我在看月亮啊。”男生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要不是某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吵到了我，我用得着下来吗？”

“我才没哭！”叶樱仍是不承认，却也以最快的速度确认了下脸颊上还有没有泪痕。

“同学。”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语气颇为自信，“我听力很好的，狡辩没用。”

叶樱噎了下，不服输地问：“你总不可能是蝙蝠吧？”

她记得课本上讲过，蝙蝠在动物界中是听力最好的。

男生略微挑眉，上前一步蹲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同学，恭喜你，答对了。”

“......”

【三】

自从第一次并不愉快的见面后，叶樱开始频繁地遇到他，在吃饭的路上，在操场的坐席上，甚至是在晒被子的阳台上。

叶樱无语：“蝙蝠不是白天睡觉的吗？”

双风耸耸肩，无所谓道：“学校里没有危险，我也可以选择白天活动。”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想知道你有没有在偷偷地哭。”

“......”

“别小声骂我，我听得到的。”

“......”

有一次，叶樱在树枝上偷偷练习唱歌，她自以为声音很小，没想到一个转头，双凤懒懒地躺在另一边的树枝上，突然的安静让他缓缓睁了眼，疑惑的眼光看了她一秒，张口便问：“嗯？怎么不唱了？”

叶樱目瞪口呆，“你都听到了？”

“当然。”双风枕着双臂，半眯着眼懒洋洋的，“不过，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是夜莺？”说完，双风呵了声，笑得毫不收敛，“唱得也太难听了。”

“......”

于是，忌惮于他的听力，叶樱再也没敢练习唱歌。

【四】

时间久了，叶樱越来越不敢开口，每次上音乐课的时候，都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轻而易举地唱出婉转悠扬的歌声，她心里隐隐发疼。

这天在食堂，叶樱看着前面长长的打饭队伍，无奈地叹了口气。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双风。

他黑色的头发中间冒出来两个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隐约间带了点粉色，与他这一身黑的冷酷造型莫名有些不搭。

想起之前的嘲笑，叶樱没给他好脸色，“好巧，你也来吃饭。”

双风张了张嘴，愣了许久才道：“你...你在说话？”

“不然呢？空气在说话啊？”前面的队伍动了些，叶樱也顺着往前挪了几步，然后就听见身后的人自言自语地呢喃：“怎么回事？明明现在可以听见...”

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叶樱没理他。

过了会儿，后背又被人推了下，她踉跄几步，险些撞到前面的人，叶樱怒了，转身吼道：“喂，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