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于晓宇和陈端方夫妇俩整日忙于工作，应接不暇的加班和出差。难得空闲时，他们会一道去吕丽英处吃顿便饭，待上三四个钟头，陪她说说话。

主要是于晓宇同吕丽英婆媳两人聊，陈端方偶尔接腔说一两句，其余时间，多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闷坐着玩手机。于晓宇见惯他同吕丽英相处的样子，以为他工作太累，需要独处，也不说他，由着他去。

他们也回了一趟平宁，在结婚满三个月后。陈端方这次提前和吕丽英打过招呼，听从她的安排，准备了一后备箱的礼物，不外乎是给老人补身体的营养品，燕窝，海参，全是吃的。

两人在老家歇了一晚，于晓宇要同冯玉兰睡，她不肯，坚持要求小俩口睡一间房。

“你们在蓉城是什么样，回来就什么样。”冯玉兰对自己女儿说着这话，一双眼睛却把陈端方望着。

陈端方不明所以，心道岳母难道以为我和于晓宇是分床睡的，冷落了她？这可不妙。他觑一眼于晓宇，笑着说：“妈，于晓宇几个月没回家，是想您了，这是她在跟您撒娇，您就让她陪您睡吧！”

冯玉兰摆摆手，“我都六十多岁的人，哪里还用得上她陪？年纪上来了，睡觉经常醒动，容易把她吵醒。”

陈端方自以为马屁拍得好，殊不知冯玉兰心里已经嘀咕上了。都结婚几个月，这个小陈还全名全姓地称呼自己的女儿，一点不亲切，小鱼好像也习惯了，听他那样喊，很无所谓的样子。

两人回蓉城前，冯玉兰多留了个心眼，她发现小鱼也是连名带姓地喊他，叫陈什么方。小鱼讲过几次女婿的全名，他们夫妻俩当场记得，转过身就忘，闹过一次差池后，他们索性简称他小陈，方便好记，说什么都不会搞错。

于晓宇和陈端方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处着，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这一年之中，最炎热的酷暑悄然走向尾声，时间滑到九月上旬。

一个周日的上午，于晓宇穿得清清爽爽地出门加班，临出门前，她被陈端方叫住了。

“你下午几点回来？”陈端方正坐在餐桌边吃面包，每块面包片都被于晓宇均匀地抹上厚厚一层蓝莓酱，甜得发齁。他吃一口面包，要喝几口咖啡解腻。

“说不好，总要到六七点以后吧？”于晓宇打开帆布袋，检查钱包有没有装进去。

“你要不要换身衣服？六七点来不及赶回来吧？”陈端方看着于晓宇，她仿佛未明白过来，“上次不是说今晚……”

于晓宇举起拳头轻轻敲一下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今晚你有同学聚会。”她说罢，低头检视一遍衣着。

今天不是工作日，她为了简便，上身穿的白色短T，下身穿着天空蓝牛仔短裤，准备再套个白色运动鞋，脸上也只简单涂了防晒霜，手里还拿着一件防晒衫。

“我现在就换。”于晓宇急忙慌地冲进卧室，在衣柜里挑挑拣拣。前几天陈端方和她说过，他有个大学室友公司来蓉城团建，他们寝室几个人要约顿饭，让她把时间留出来，一道去。

于晓宇挑出一条裙子，将项链和耳环装在一方蓝色的绒布口袋，混着化妆包一起，全放进一个很大的绿色布袋子，走到门口，又另包了一双黑色的细高跟凉鞋。

“我下午在公司换，你有时间就过去接我吧，没时间就算了，我自己打车过去。”于晓宇对陈端方交待一句，急急朝门外走，出了电梯后，一路小跑。她和同事约好了时间，这一耽搁，路上不加快速度，恐怕会迟到。

吃饭的地方在郊区。陈端方下午五点就将车开到于晓宇公司附近，等她打扮齐全，从公司出来，上车时近六点钟。

出城的车多，车流拥堵，陈端方给同学发微信语音，说会晚一些到，让他们先开动，不必等着一起。

等红灯的间隙，他瞟一眼于晓宇。她今日可谓是光彩照人，一袭薄雾蓝蕾丝长裙，方领上面露出的肌肤白得耀眼，他送的白金项链在她脖子四周围成玲珑的一圈，脖子上方的耳饰和项链是一套的，做成树叶的形状，紧紧贴在耳垂上。她的脸生来就白净，这回抹了粉又涂了胭脂，两片桃粉色，一如新上市的白里透红的水蜜桃，色泽诱人 。

方才她遥遥地出了公司，一路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就注意到她。这身裙子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那么熨帖，多一寸会过于宽大，显不出她纤秾合度的腰身；再紧一寸，会妨碍她走路。她步步莲花，摇曳生姿，他一双眼眸牢牢地钉在她身上，她移一步，他也跟着移一步。

他和于晓宇约会以来，除开结婚那一次，他未曾见她如此郑重打扮过。两人挨得近，一股清甜幽香的玫瑰味儿直往陈端方鼻子里冲，他喉结滚动了下。

于晓宇见陈端方长时间的沉默，猜测他是等久了，和同学的聚会要迟到，不太高兴。她欠着身子，看着他道：“是不是太晚了？我本来五点半下来，出办公室时，研发部的负责人跑过来找我核对版本细节，好些地方需要完善，一聊就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