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

喉疾的人也呛晕了。许人均面前多了一盏茶，是庾昙递来的。他接过杯子，得体地放在一边。

再抬头时，庾昙梨花带雨的望着他，眼波像泛了春雨的翠池，许人均被卷入这双旋涡之中。

“真的吗？要不你去我府上提亲把，我家离这就半个时辰，就是城南的庾府，记得说要娶的是九小姐庾昙，我家姊妹很多的，怕你点错了人，还要带两只肥雁下聘……今天有些晚了，明天赶早……不行，就得是今天，再迟就来不及了。”庾昙天真地盘算着诸多细节。

这是圈套……

他无奈地扶额，自己真是拿这个姑娘没办法。

“小姐，婚姻不是这般儿戏。”

“我只是想嫁给愿意娶我的人嘛……”庾昙委屈地带着哭腔的余音。

“于庾小姐你而言，樊家郎君未必是顶好的良配。但于庾府而言，这样的亲事不失为一件好事。即已说定，这场姻亲可改动的余地就没有。庾小姐说想嫁给愿意娶你的人，可谁又能保证今日不愿娶你之人明日不愿意，反过来一样的道理。

于此可见愿意是不要紧的事，它只能说明一时的诚心，既然这愿意是可变的因素，就说明有手段有方法去培养更改。再冷的心也能捂热，所以小姐不必灰心。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人定胜天，事在人为，因为一场安排而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要不得。”

许人均不愧是个教书先生，摆道理一等一的在行。

“对吧？”

最后这句小心翼翼的疑问，有点画蛇添足了。

“你喉咙好了？”

庾昙重点明显找偏了。

“嗯……多亏了小姐那盏茶。”

那杯茶还还浮着灰蒙蒙的一圈芝麻末，分明是没动过的样子。许人均往后退用袖口挡住茶盏，掩饰他的心虚。趁着庾昙转身间隙，火速卷过那盏茶一饮而尽。

证据没有了，也就没人计较了。

饮罢起身，向庾昙告辞便离开了。

庾昙打量着那盏空了的茶碗，喃喃道，“真有这么神奇？”

她伸了伸腰肢，似乎心里的郁结也少了不少。

“人定胜天，事在人为。”许人均的长篇大论，庾昙只抓住了结尾的重点。

屋外许人均看见湖心亭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有宾客的孩童和仆侍在冰面上嬉戏。

计划应该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