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姜珩
然后……乖乖听话。
姬瑶咳嗽两声一清嗓子道:“驿馆那群质子,都被本公主关照了个遍不是吗?好不容易来个新鲜人,本公主能不关心吗?”
那是关照吗?真不愧是她们玉璋公主说的话。
采儿都觉得不好意思。
每回公主命人把人教训完,都要她出面跟那些质子说:“男子汉哭什么哭?咱们玉璋公主这是关照你,笑一个给公主看看。”
采儿很想和公主商量下次能不能换荇儿说这种硬气的话。
正欲张口,却见公主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胸口。樱桃小口微微张开了。
采儿低头,自己胸前的领口敞开,丘壑微微起伏,连忙伸手拢住。
“啊——”姬瑶发出一声尖叫,把采儿吓得魂都要出窍。
一根雪白的小指对着采儿领口:“采儿,你……你……你那里怎么突然变大了?”
好羞人啊,公主还讲出来。采儿的鹅蛋圆脸唰一下红了。食指按住嘴唇:“嘘——公主别叫。”
十五岁的少女身体正常发育而已。采儿解释女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这样。
姬瑶脸上的表情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从小采儿就在她的身边,她感觉采儿的变化仿佛是最近才有的。
想着想着,一双小手不自觉向上按住自己胸前的平原。
这个冬季格外地冷,燕齐大地结的冰都要比往年厚上一指。
换作其他季节,从临都到蕲城,马车要行个四五日。而冬季结冰,无法跑马。
姜珩这一程,足足花了十四日。新年第二日清晨从临都出发,元夕清晨马车才抵达蕲城。
与他同行的,还有九岁的庆一。
新年清晨,跟着姜珩走进齐宫。庆一才知晓,原来他认识的公子竟是尊贵的齐国三皇子,还是先皇后嫡出。
难怪公子要说他的亲人死了,原来说的是他的母亲。
五岁被师父捡回鲁山时,庆一就见到公子了。
这些年,公子居于鲁山,庆一不曾见他下山,有一些自称是他的朋友来鲁山找过他。
齐皇宫里那座属于齐三皇子的宫殿,没有什么下人,院里被积雪压弯的荒草漫上回廊,廊下蛛网遍布,柱灯落满灰尘。
想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室也一样。公子身份显贵,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庆一知道什么叫作质子,也知道齐皇膝下有六个儿子。
按大齐的尊卑制,庶不如嫡,嫡不如嫡长。其余五名皇子,皆不如公子尊贵。可偏偏,公子是被挑中的那一个。
待公子面见完齐皇,齐皇派人遣来一群寺人和宫女。
知晓公子次日便要动身离开,下人们干活也是做做样子,没一个踏实的。
还悄悄提醒彼此说:“干活别太卖力了,当心被三殿下挑中带去燕国。”
又说:“三殿下这一去回不来的。”
庆一好气,跑到公子面前说要把他们通通带上。
谁知公子一点也不在意,伸手揉他头上两个总角:“他们说得不错,庆一跟着我去也要吃苦的,想好要从此跟着我吗?”
“当然!”庆一没有丝毫犹豫。
五岁起,每天上上下下几千级石阶,这都是把身体练扎实的基本功之一。燕国的日子再苦,还会比在鲁山练功的日子苦吗?
“好,日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会护着庆一。”
公子坐在窗前,纤尘不染的白袍迎风鼓动。他侧头看过来的时候,脑后的雾绡丝带和一缕青丝被风拂到脸旁。
有些发白的唇角扬起一个久违的笑。薄唇上方,正是微笑的那一线弧度旁,有一点浅浅的疤痕。
也不知道这点疤痕是怎么弄的,看得入迷的庆一有一丝心疼。
但这点疤痕和蒙眼的雾绡都未影响公子的容貌,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不可亵渎的神秘感。
庆一又回忆起他双眼未蒙雾绡的样子,那算不算是风华绝代呢。
反正他没见过比公子还好看的男子。在他眼里,公子就是举世无双、风华绝代。
他喜欢甚至崇拜公子身上无论何时都不曾丢掉的从容。
公子很快收了笑容继续低头看手中的书。
真是的,眼睛蒙着雾绡还要看书,费不费眼睛,看得清几个字呢。
顺着公子的视线看去,庆一发现是师父的一本医书。匆忙起身去拿自己的行李,下山时,师父给了一些药。
“庆一,公子让我买给你的。”车夫掀开马车帘子,递进来一串红通通的裹着透明浆汁的糖葫芦。
庆一从新年的回忆中醒过神,笑嘻嘻地接过来,觑一眼身边的姜珩:“公子还把我当小孩子呢。”
姜珩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在鲁山和他碰面,十回有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