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宿敌
是有趣罢了,并不如何美味。”东星连忙道。
她很知道这位五皇子嘴馋好吃,若是叫他对“烤荸荠”生了念想,跟着她回公主那边,她上哪儿弄荸荠去。
眼看着那封帖子在火盆里化为灰烬,东星蠕了蠕嘴唇,方小心翼翼将方才的事儿说了。
姬桢不意她竟能遇到五阿兄与沈衍,一皱眉,但转念想想,又笑了:“也行啊,就说烧荸荠,他们又不能……”
东星莫名挨了夸,还一头雾水,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原在院中舞剑的仪娘奇道:“阿兄?你怎么来了?”
“殿下说你们烧荸荠吃,叫我也提些荸荠来,请公主殿下代劳一番。”陆谦脸红红的,他从没干过这种事情。
哪有自己想吃烧荸荠,就提一桶生荸荠来,叫人家烧好了再拿回去的?想来公主她们女孩儿只是烧几个尝尝,而五殿下安排他提了一大包来……
“……我们何曾烧荸荠?”仪娘这直性子,直通通叫道,“阿桢,你们瞒着我偷烧荸荠?”
姬桢悄声问东星:“你可会烧荸荠?”
东星摇摇头:“奴不会。”
“……现在你会了。”姬桢叹道,“烧吧,焦了也无妨,焦了就告诉他们,烧荸荠本就是如此难吃。”
东星被赶着鸭子上架,倒也并未将所有的荸荠都烧焦——大多数总还是好的。
然而这种生烤出来未加佐料的东西,也不大合五皇子的口味。宫中养出来的儿郎,便是不怎么得宠的,也是吃惯了鲜肥甘味。
给予了“甚是清甜”“不失本味”的评价后,他尝了几个,便想将这些荸荠统统丢掉。
然而陆谦道:“殿下,公主殿下说,这些荸荠,全是她亲手烧的,请您不要辜负了她的辛劳……”
五皇子圆圆胖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为难。
“这……她真没叫婢子效劳?”
“殿下说,既然是小子送过去的,没叫内侍送去,她自然也不能……”
五皇子实在不知道这位堂妹到底是在想什么——也许是他办错了,很不该考虑陆谦和仪娘的兄妹之情,更不该给他去瞧妹子的机会!
若是叫内侍去送,或许阿桢就不会如此认真亲自烤荸荠,若不是她烤的,他分给内侍们一人吃几个,也成。
可既然是公主烤的东西,难道能分给内侍宫婢们吃?
……这厨艺不佳的堂妹,竟将所有黑不溜秋的烤荸荠,都原样奉还给他,一个都没留下吗?
陆谦也是个木头脑瓜子,拿着一包去,拿着一包回!
五皇子是个老实人,他带着一脸不甚快活的神情,拿起一个烤荸荠,剥了皮往嘴里塞。
塞一个,少一个,咽下去,方道:“你们也都尝尝,莫要客气。”
陆谦一点儿也不想客气——他拿了一个慢慢吃,大约京中最淑雅的小娘子,剥皮的动作也不能如此高雅,咀嚼的动作也不能如此柔和。
倒是平素吃喝上头很有些讲究的沈衍,瞧着很喜欢吃这东西。
“陆二郎喜欢吃这个?”
“甜脆多汁,甚是美味。”
五皇子登时喜上眉梢,唤了内侍来:“瞧着给二郎削荸荠!”
可算找到个爱吃这玩意儿的人了,再不担心堂妹的一番心意白费。
沈衍连忙谢恩,于是便坐在那里吃荸荠——既然有人帮忙削,他吃起来就很快。
虽然吃不了多少便觉饱了,只好教内侍住手,再去问五皇子:“剩余的烤荸荠,请殿下赐给小子做宵夜。”
五皇子点点头:“拿去吧。”他最是个慷慨的人了。
还道:“沈二郎郡望宁清,莫非是因此才喜欢这烧荸荠吗?”
沈衍摇摇头:“家中从不曾将这东西烧吃——小子也没见过整个儿的荸荠,不过,是很对胃口。”
五皇子不疑有他:“那你都拿走就是了。”
剩下的总有十余个。
沈衍也只舍得吃两三个,然而吃了两天后,剩下的便变味儿了。
坏了也没舍得扔,留了两个细心烘得干透了,锁在小盒子中,拿出来便会想到,她是怎样在火盆边小心翼翼将这荸荠夹出来的。
她的身影,她的声音,想起来便让他唇角含笑。
他心中是有个盼望的,如今虽然不敢说,可听闻父亲要外放去代郡做官了,全家人都有些忧愁不舍,只他心道板荡识良臣——若不去艰贫边地为官,如何瞧得出阿爷的本事来。
若是阿爷能叫皇帝陛下赏识,今后他心里的指望,也就仿佛更近了些。
少年瞧着荸荠想心事,连眼神都柔和,哪能想到,这一堆荸荠中,只有两个是姬桢亲手烧的——且还都焦了。
第一个焦了的叫五皇子吃了。
第二个倒是一直在他这里,放到枯干。
姬桢自不晓得荸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