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
“还请皇上恕臣无礼。”陆念禾行了一礼,向着上头的君王拿出之前搜出来的药粉。
永泰皇帝脸色一变,好像心中有所预料,方才还是宫宴,现下陆念禾拿出药粉来,意味不言而喻,“这是什么?”
陆念禾缓缓开口,“我今日被各路大人灌了不少酒,有些醉了就想着去偏殿歇息,谁曾想在路上就碰见了贵妃娘娘的侍女。我当时一身酒气又不甚清醒,怕冲撞了贵妃娘娘的人办事就离得远了些。可没曾想,这位侍女也是去往偏殿的。”
当时的偏殿,可是有昭阳公主与宜安郡主这两个丫头在。
皇帝眉头皱了皱,“你继续说。”
“我见着贵妃的娘娘的侍女把药给了偏殿侍奉的一位小宫女,说要把药下给两位贵人。臣见事态紧急,当时不慎把那宫女打晕了,才拿了赃物来。宫宴上不宜闹事,臣这才有时间向您禀报,请陛下明鉴!”陆念禾神色凛然,言辞恳切,一副忠君之态。
“来人,验一验这药是何来历?”事关大夏两位尊贵女眷,永泰皇帝声量有些拔高,心烦意乱地掐了掐眉心。
太医验了药说出的话让永泰皇帝更加恼怒,贵妃的手伸得未免太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敢祸害他亲手赐下的婚约,她真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扩大她的野心么?
他有些神色不明地望着陆念禾,“你觉得是贵妃主使的么?”
陆念禾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如松,板正着脊背应答,“臣不敢妄言,陛下心中自有定夺。只是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祸及大夏的郡主公主,冒犯的是天威,念禾只愿为您分忧。”
见他这副反应,永泰皇帝的语气软和了下来,“朕知道了,你虽年轻不通人情变化,直接拿着这药来朕面前,但好在也是切切实实替朕分忧。和亲一事也是你进的言,我知道让你娶清川是为难你了,可现下除了你,朕再无能够嘱托的人,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啊。”
“我们兄妹再聚一堂实属不易,是圣上开恩,我才有重回殷家的机会,念禾定不负您所托。”
皇帝向他摆了摆手,把话头引到陆念禾身上,“你下去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置的。你倒看看你这个年纪还未成家立业,像什么样子。我给你赐一处宅子,这次你不要推脱,好好过日子,照顾清川,知道嘛?”
陆念禾听着这番温馨言语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到今日偏殿里听到殷清川的那一番话,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好好过日子,怕是有点难啊,得看那位祖宗乐不乐意了。
在今日宫宴的偏殿里,这两位风暴当中的贵女仿若浑然不觉,正潦草恣意的躺在一张床上。
昭阳公主一觉睡到了现在,大梦一场后,身体沉重得很。她费劲睁了睁眼,只见天黑漆漆地低垂着暗色幕帐。
身旁躺着一个人影,正是熟睡的殷清川。
昭阳公主探过头来,听着殷清川轻缓而规律的呼吸声。
这会子是什么时辰了?
昭阳轻抚眉心,闻到浓重的酒气皱了皱鼻子,视线一转,看到了方几上散落的酒壶。
好你个殷清川啊,在我醉了自己一个人又喝了这么多酒。
她圆滚滚的眼睛瞪了一下殷清川,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一下要打她的动作。
瞧这里乱的,怎么都没人来收拾一下。今夜殿里伺候的人呢?
她疑惑的想着,披了件外衣起身下床。
今夜月明星稀,月华澄明透亮。于是她也没点灯就轻悄悄的出了里间。
房外守夜的侍女竟一个都不在,整个宫殿安静极了。
不对劲。
她隔着窗向庭中望了一眼,吓了一跳。
庭中乌泱泱跪了一片,都是些侍女和宦官。
她向着她们所跪的方向望去,那立着的人竟是父皇身边的近侍,崔内侍。
这些跪着的人被带着离开了,崔内饰又拍了新的一批侍从来吩咐。
昭阳隐隐约约听着他们的话,心中疑惑更甚。
“好生照顾里间两位贵人,若是问起今日之事,你们一个字都不可泄露,只说是调班即可,去吧。”
这些人向崔内侍行了一礼,便按着原来的样子守着宫殿的不同的岗位。
昭阳怕引人注意,就速速溜回了寝殿。
这个阵仗,很是古怪啊。今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等清川醒了得跟她说道说道。
长夜无眠。
次日昭阳公主与殷清川起得早,梳妆洗漱完了之后昭阳就神神秘秘地拉着殷清川出来散步,才敢细细讲了一遍她昨日看到的,心里思量着昨日发生了些什么。
殷清川瞧着她这副样子有些好笑,向她招了招手,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知道为什么,昨日你醉后,我见着普灼王子了。”
随后露出狡黠的一笑。
“他怎么会来这里?你们没打起来吧?他没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