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绕绕缠缠
吟长离开鬼市回狄府,两只小猞猁蜷缩在软垫里睡得正香,她一并将垫子搂进怀才入府门。
“小姐给我吧。”走到主院若彤伸手来接,因为瞧见了屋外之人。
夜色阑珊,他不知站了多久连发间都沾上晨露,似乎也没料到主人会在这时回返,转身望来的眼中有丝讶异。
吟长把幼兽递给若彤便走上前去,拉起凌瞿生快步拽进房内,手里触摸到的人比自己还要冷。
“来了多久。”她神色柔和取锦帕走到对方身后,主动擦拭起他未束冠的墨发,手中丝丝缕缕的情愫绕绕缠缠。
满室静默凌瞿生的心从未如此安详,其中滋味让人欲罢不能,如果早知被发现能有这般待遇,决计不会悄悄行事。
“不久。”语声寥寂唇边牵起的笑却邪魅,可惜身后女子并未看见。
室内点上烛火他立于吟长之前,一双影一对人莫不静好。
突然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绕到前面抬起头郑重其事道。
“以后进屋等。”
吟长终归心有不忍,对方身上外衫都浸湿,所停时间定然不短,不禁抬手想替其一起拂去额发上的水露,刚举起右臂面前人下意识侧脸躲闪。
她心里了然慢慢收回手,刚要落下又被他重新拾起按到额前,还配合着低头弯腰方便更进一步。
“为何…”吟长想问为何躲,随即见他拧起双眉神情中竟然有丝无奈,对方不说她就要撤回手。
“西北的人颇为大胆热忱。”他坦诚道。
莱茵城的男子尚且会惧怕寰王实力与身份不敢冒犯,但女子衷情时做的事出格,久而久之凌瞿生对别人突然接近的举动,产生了身体本能的抵触,等他意识到已经晚了。
“所以三哥是一朝被蛇咬。”面前女子听了他解释发出的笑似风拂过银铃,打趣得明目张胆。
身居高位多年没人敢嬉戏于他,凌瞿生自认待人待事也已心如止水,现下竟然被激起少年相争的意气将人一把揽入怀中。
吟长毫无防备撞进他胸膛里,“砰”的一声笑声戛然而止。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凌瞿生双臂环到她腰上不知不觉勒得人生疼。
“怎么不笑了。”他沉声威胁身体也越压越低,如愿看到叶阿九神情窘迫,依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三哥我错了。”见情形不对她立马服低做小,以往交手败绩先服软准没错。
“嗯,错哪了。”凌瞿生转而问得周密。
“……。”眼下吟长脑子糊掉,半响也言语不出个所以然。
“好好想不急。”他话说得轻松手下力道仍在加重。
“别,快勒断了。”屋里蓦然响起的求饶声软糯,饶是凌瞿生这样心冷面冷之人也控制不住心颤,此刻他浑身冰冷手下传来的温度让人十分依恋,原来温香软玉真的会致人沉溺。
“阿九,你还未给我答复。”压抑的嗓音低沉暗哑,他悄然爬上眼角的笑昭然若揭,手臂卸去大半力气视若珍宝的搂着怀中人。
室内的旖旎因此问终止,怀里瞬间僵直的身体让凌瞿生感到不对劲。
“三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她神色凄凄鼓足勇气说。
叶吟长若要爱,不求滔天富贵权尊势重,唯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枕席之旁绝不容其他。
此生她难有为人母的一日,所以谁娶了她便就断了子嗣传承。
从前没什么感触,月夕殿内经历之事深深震动于心,母兽垂死挣扎,虽没有哺育之缘却拼尽全力护幼崽出生。
世间的骨肉牵绊便是这般神圣无私。
这段时日吟长几次三番说服自己随心所欲就好,可寰王日后要走的路绝不容他后继无人。
凌瞿生彻底放开了束缚,面色森冷难掩怒意。
“你又可曾正真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一字一语问得吟长难堪,话罢拂袖而去,离开的步伐匆匆似乎怕再多留一刻,对方又说出什么变色之言。
掠出狄府主院的身影冷冽,禹之在暗处只看到一抹白影闪过即刻追上去,紧随着穿过几条街市最后落在处僻静院子,自踏入院中再寻不到白衣男子踪迹,他摸索着打开了几扇房门里头空空如也。
“不知来客是哪位?”院落之中突然响起女子问话声。
珊宁转出屋舍询问着少年身份,其尾随少爷而回却没被暗卫拦下,便是得了主人默许。
“在下狄府之子想拜见贵主上。”被发现踪迹禹之不愧不怍,坦荡应对。
“所为何事。”珊宁不欲为难,只是去通禀时需要个事由。
此时天色朦胧,少年认真思索了一会下定决心缓缓言。
“就问他可想听听狄芯予这些年的过往。”禹之绝非轻信他人,此举思前想后了许久。
这些年他陪在阿姐身边,怎么会看不懂她的异样,自阿定斯回来后经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