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王通暗自斟酌,一时推测不出她目的为何,笑道“江娘子惊才艳艳,乃是当世少见的巾帼英雄,莫怪燕郡王会派娘子过来商谈合作大事。”
他话音落,场中众人望向江絮,面色各异,见她身着青袍,带幞头,一副青衣官吏的打扮,未曾想竟然是位女子,西齐曾有不少人与她同朝为官,方才知晓他身份已是大惊,这会子已经顾不上掩饰了,眼神直直的盯着她。
“可笑,你们关中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一小娘子来谈合作,这种场合,岂是妇道人家参与之所,传出去平白惹人笑话。”说话之人是西齐的的官员,江絮抬眼看他,是个陌生脸孔,他说完,盯着江絮与她一道来的几位关中之人,满脸不屑。
其中一人便是吴郎将,他知江絮要来西齐谈判,自请与之同行,这会子听那人奚落,生了一肚子气,身子一偏,似有要拔刀的冲动,抬眼见江絮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有些后悔,他就不该好奇这小娘子的事,平白跟过来受辱。
江絮笑看着说话之人,道“大人可知,我在西齐时,亦常与先帝太子与这厅中谈事,如今大人觉得我不够资格来与诸位谈判,莫不是觉得自己比之先帝更为尊贵?”
那人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争辩道“必定是你这小娘子隐瞒身份,哄骗先帝与朝中之人,不若先帝如何会让你这等女子进入此地。”
江絮淡声道“大人这才是满口胡言,昔日我在西齐的地位,乃是我靠着功绩赚来的,况且我亦从未隐瞒过先帝此事,我若有意隐瞒,王中书又如何会知晓我的身份,不仅王中书,便是先帝,太子,淮王,亦都知晓我之身份。”
她话落,不看他的神情,只望向王通,笑道“中书你说,我说的可是实情?”
王通面色一僵,知晓自己这是被她摆了一道,他既然已点出她的身份,这会子又岂能不承认,至于她说的其他人,不是死,就是失踪,根本无从查证。
几日不见,长进不少,怕是一早就打着这意思来算计他,让他帮她正名,他斟酌道“江娘子所言确有此事,她虽身为女子,但在西齐屡立战功,并非靠着歪门邪道得的位置,今日燕郡王既然派她来,必定是知晓她能力出众,才会有此举,诸位还是莫要疑心了”
江絮一笑,道“多谢中书大人美言。”
王通皮笑肉皮不笑的点点头,道“江娘子客气了,我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又道“江娘子即是来此谈判,其他事还是先搁在一旁,还是先说合作之事。”
江絮点头,听他道“燕郡王信中之意,我已知晓,只是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我西齐如今虽兵弱,但若让我们就此跟关中俯首称臣,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江絮道“中书大人所言甚是,我今日虽是代表关中,但西齐亦是我之旧主,两方皆是我挂心之地,郡王之意,我亦觉得有些过了,想来以中书之意,必定不会同意,是以我这边已经写信,提了另一种合作方式,正等郡王回信。”
王通方才着了她的道,这会子对她所言之事多了个心眼,细细斟酌,觉得燕郡王那封信才是幌子,江絮口中的方法,恐才是他们的真意,便道“不知是何,还请江娘子直言。”
江絮解释道“现今西齐兵弱,而张瑞兵强,在瓜州一侧虎视眈眈,拆开来看,西齐所欠缺的,便是强兵,而恰好我关中有兵,我与郡王提议,可由西齐提供一处地盘供我关中驻兵所用,平日不会干涉西齐之事,只在张瑞出兵时协助,这样一则即可保证西齐的权威,二则也可护西齐的安全不是。”
她说完,看向王通,又道“不知中书意下如何。”
王通闻此言,气极反笑,这法子听着是比燕郡王所言让步了些,实际上更为恶毒,若是俯首称臣,尚有复辟的余地,但按照江絮所言,他若是同意了,西齐日后再无机会喘息,只能臣服于关中治下,好,果真是好,他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她心思之恶毒,心计之深,恐比燕郡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冷声道“江娘子所言,虽有可行余地,但我西齐地少人稀,恐无法提供地方供关中将士所用,实在遗憾。”
江絮不奇怪他会拒绝,道“王中书既不同意郡王所言,亦不赞成我之意见,那今日恐无法再谈下去。”
她说着站起来,只她一动,厅中守卫亦跟着动起来,吴郎将随她周围,一副拔刀的姿态护住她,江絮不慌不忙,看向王通道“中书这是何意?两国即使交战,亦有不杀来使的惯例,况你我乃是今日是为合作而来。”
王通一笑,一抬手,那些人退了下去,他方道“江娘子受惊了,这些守卫鲁莽惯了,哪里懂得这些,还请江娘子回坐,喝杯茶水压压惊才是。”
江絮复又坐了回去,抿了口茶水,这西齐宫里的茶水亦不怎么样,她只尝了一口,又放下,道“中书大人,如今茶已喝了,若无他事,我想先行离去,还望中书大人见谅。”
王通何曾受过这种对待,此人还曾是她的阶下囚,但现今西齐势弱,张瑞与关中虎视眈眈,他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