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裘
将尊贵的端王殿下打倒在地。
事实比她预想的还糟糕,才到第六招,端王就被她按在地上无法反抗。
“放肆!”秦胤还是第一次被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此时又羞又怒。
忽而耳畔拂过一阵暖风,如轻鸿般刮得他耳尖微微颤栗。
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萦绕鼻息,这厮身上亦带着脂粉艳香,秦胤又气又急,却被那人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殿下恕罪,微臣不想得罪太多人,有些话,只能对您一人言,微臣是个直肠子,您要阿谀奉承的花拳绣腿,还是倾囊相授的真招?”
颜臻已经看明白了,台下那些武功教习和伴读们,都在刻意让着端王,捧着端王。
“滚开,谁要你让!”秦胤顿时会意,压低嗓音怒斥道。
“你们都下去!本王要单独与颜政切磋。”
众人面面相觑,柴玉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为如何到颜家报丧编说辞。
待到场内只剩下颜臻和端王,颜臻看着恼羞成怒的端王,气势汹汹杀到面前。
原本紧抿着的嘴唇,忍不住勾起弧度,绽出两抹清浅梨涡。
“殿下,捧即是杀,若殿下有朝一日,必须面对近身搏斗的地步,定是生死攸关,命悬一线之时,容不得半点侥幸。”
“嗯!”秦胤虽被弱不禁风的颜政三招掀翻也不恼,只觉对方袭来的拳风劲掌,让他心安。
数个来回之后,二人俱是精疲力尽,浑身大汗淋漓。
“今后每日与本王对弈。”秦胤虽屡战屡败,但心中畅快至极。
“微臣定殚精竭虑!”
颜臻拖着一身伤痛,再次曲膝跪地:“殿下,微臣在宫中无依无靠,唯殿下马首是瞻,求殿下庇佑。”
她态度诚恳,神情举止没有丝毫演技,全是真情流露。
可等待许久,她跪的腿肚子都已开始隐隐发麻,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此时她紧张的攥紧双拳,下意识将拇指楔入掌心,失控的力道霎时刺破掌心,溢出点点猩红。
四周安静的可怕,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在她以为自己投诚失败之时。
一阵轻笑声打破僵局。
“准。”
颜臻险些喜极而泣,愈发把额头贴紧地面。
至少在她失去利用价值之前,这位喜怒无常心思叵测的端王,暂时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殿下!奴才有急事禀报,皇贵妃娘娘今日被神鸦惊着,动了胎气,这会儿太医都已赶往长春宫!”柴玉着急忙慌冲进来通报。
听到母妃出事,秦胤焦急万分,起身赶往长春宫。
“殿下,请恕罪,微臣有伤在身,怕冲撞娘娘,可否回避?”颜臻扶着肩膀,有气无力地恳求道。
她压根不想凑这种热闹。
若记得没错,这位镇国皇贵妃生下的第一个龙裔,就是个死胎。
当年伺候皇贵妃生产的奴才全都被杖毙了,连她舅舅都对这件事三缄其口。谁知道这次又会发生何事?
“你且回去歇息。”
跪送端王一行人离开之后,颜臻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居所,才刚拿起跌打药酒,房门就被砰砰砰的敲响。
“颜公子可在?奴才德喜,是柴旭大总管派来的,大总管嘱咐,您严禁靠近长春宫!待皇贵妃龙胎无恙的消息晓喻六宫后,方可出门。”
“多谢大人,在下谨遵大总管教诲。”
颜臻心头一凛,难道与她猜测的那般无疑,皇贵妃这胎依然凶险万分。
夜色浓稠,一汪朦胧冷月无声隐于天际。
她心事重重睡意朦胧,兀地,她看见床头如鬼魅般浮出一道暗影。
“谁!”她骤然睡意全无,强装镇定,抽出压在枕下的匕首。
“政儿,是我。”熟悉的平和沉稳之声传入她耳内。
“舅舅?您怎么来了?”颜臻心中疑惑不解。
自从进宫以来,舅舅都没有主动联系她,只通过旁人传递只言片语。
她就寝前已将门窗紧闭,舅舅又如何入得屋内?
“政儿,你睡迷糊了,怎可忘记今日要去哪,穿上衣衫,跟舅舅来。”
颜臻根本不知道舅舅想做甚,只懵懵懂懂,跟着舅舅的脚步。
但见舅舅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径直走到她房内的铜镜前。
他伸手在铜镜右侧轻轻旋转数下,那铜镜骤然现出一道狭窄的缝隙。
原来这屋内竟然有不为人知的秘道。
她举着昏暗明灭的火折子,紧随舅舅身后,入了那幽暗地道。
秘道内错综复杂,稍不留神就会走到岔道中,颜臻屏息凝神紧随在舅舅身后。
“政儿,这密道你且记牢,今后需得告知四皇子,殿下自会安排人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