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怜我白玉玦(二十三)
指勾着那枚素灰香囊轻轻退至了一旁。
昆玦还没来得及在痛苦中质问她哪怕一句,她身后楼阁暗处,忽地一记玄青色绳索飞出,他正欲躲闪,但视线恍惚间,却见那绳索已至眼前。
玄青色绳索如有神识般,将他牢牢缚住,随后内里生出熠熠金光颇为玄妙,他越是挣扎,绳索便缚得越紧,其中的金光便愈发耀眼生辉。
昆玦挣扎不得,抬首一望却见楼阁之中挥出绳索之人竟是苏彦,未容他又再惊疑,城楼上紧跟着铺天盖地的罗网撒下,四面八方,一重接着一重。
他挣扎着想要避开,但那玄青色绳索实在玄妙,将他紧紧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层层罗网愈发将他牢牢禁锢。
“这是什么意思?秦婉柔!到底为了什么?!”
昔日俊美无俦的公子被层层罗网盖得恍如丧家犬一般,越是想要冲破束缚,浑身骨肉便越发撕裂,几乎痛得人脑子眩晕。
而那玄青色绳索因他的用力,几乎嵌入了他的血肉中,仿佛欲将他的骨头生生勒断。
少顷,昆玦额上汗如雨下,几番挣扎,他终究还是靠着城墙瘫坐在地上。
从方才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头顶的日光依旧那样大,泽月城外风光依旧。
昆玦瘫坐在地上,被这几张罗网圈地为牢,浑身渐渐冒起蒸腾白烟,无人可知刀山火海究竟是何感受,他只任阳光直射,血肉焦灼,气息虚弱得似欲要化为灰烬。
“你害我至此,究竟为何?原因何在?”
满首焦灼狰狞的皮肉中,他抬眸看向秦婉柔,薄唇洇着血,焦烂的皮肉从他脸颊剥落,眼神几近绝望,声音却难掩寂寥。
眼下的情况他已然明白了几分,忽而变脸的是她,紧接着使出玄青色绳索的是苏彦,跟着铺天盖地的罗网洒下,这显然,早有预谋。
他只不知,到底是预谋什么。
秦婉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并未答话,姣好面容依旧如画,目色依旧是波光流转温柔如秋水,温婉娇怜,只是如丝的媚眼中再没了眼前这个人。
或者说,从不曾有过。
“玦离公子问错人了,应当问在下才对!”
蓦然一声,秦婉柔身后暗处走出一身形飘逸气质清冷儒雅的男子,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淡笑。
昆玦一愣,那男子生得丰神俊朗,一双凤眼虽笑却暗自藏威,神色淡然清冷,嘴角略勾似笑非笑。
秦婉柔侧过头却对着着他一笑嫣然,没有波澜起伏的眼里忽而明亮。
男子也温柔地看着秦婉柔,威严的目光便也柔和了几分,一边接过她手中的香囊递给一旁的苏彦,目光回转,颇为玩味地看向昆玦,淡淡道:“好久不见啊,玦离公子,可还记得在下?”
“秦昊?!”
昆玦怎会不认得他,眼前清冷儒雅的男子正是秦婉柔那追随宁王而去的兄长,秦昊。
男子嘴角却忽地轻挑,清浅一笑:“非也,非也!秦昊只是我的化名,在下姓萧名元璟,玦离公子若记不住,唤我一声宁王殿下也行!”
他凤眼扬起,早就等着说这话等得不耐烦了,清浅一笑,却满目寒光。
萧元璟淡扫昆玦身上玄青色的绳索一眼,摇头叹道:“啧啧,这缚阴索着实厉害,看似其貌不扬,却能将千年的妖孽缚得动弹不得,果然是神物!”
“宁王?”
昆玦神色复杂冷盯着萧元璟,心间忽地想起,昨夜豫王同他说的话来。
萧元璟嘴角噙着笑意,眼前人自然是迷惑的,只要自己不说,恐他至死都想不明白。
他清冷的嘴边扬起几许嘲讽,道:“我知你还看不明白,也知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你甚至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本王自也很想告诉你,不过眼下你这般模样,我怕时间着实来不及了,只怕还没讲完你便烧成灰了,哈哈哈哈!”
蓦然间,他仰天放声而笑,笑得颇为邪气又极尽嘲讽,一扫素日里那副清冷文雅、温和谦冲的模样。
昆玦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风如刀,心中方记起,从初见眼前人再到后来,他向来都是嘴角淡淡若有若无地笑着,从前觉得他温和文雅,而今才明白,原是叵测难算的心机深沉。
原来他就是宁王。
“既然我已至此境地,纵使不能告诉我如何一步步至此地步,总可以问问,自己究竟为何而死吧?”
昆玦强撑着冷笑,这一问虽是在问萧元璟,目光却落在了秦婉柔身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蚀骨灼肉的疼痛换了常人只怕早已昏死过去,他却生生硬挺下,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今日会到如此地步,但总要有个理由。
究竟为何,她要他到如此地步?
他默然地看着秦婉柔,愈发焦灼的痛感让他连恨她都没有力气,秦婉柔淡淡迎着他的目光,倒是仍旧柔媚万千,却也静如止水,纵使昆玦如浴火海,她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