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尽处(八)
东塞到她手里又一言不发的离开,那别扭和当时许礼意送她东西时别无二致。
许随意没先等来老皇帝清醒,先等来了另一位大人物——杜家的老爷,杜麟。他和杜汝章等在许随意回长宁殿的路上,见着人傲据的神态让她差点就想无视。
一月说她这个外祖父目中无人,对着她这个公主也向来教训。一月在他面前总是乖顺的样子,笑着听不反驳,他问就点头。
现在许随意要在杜麟面前扮这个乖顺的人。她极度不乐意地弯起唇角,到杜麟面前问好。杜麟不过看她一眼,毫不在意的嗯了一声,倒是杜汝章,亲切地过来和她讲话。
“公主最近都瘦了,可要注意身体。”这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无妨,没能替父皇分忧。”她皱起眉头,装作心忧,问杜麟找他是不是有事情。
一点都没礼貌,许随意心里吐槽。从商者大多圆滑机敏,杜家是有多大的产业让杜麟这么骄傲。杜麟此刻侧身,好像只留一点余光给她。许随意没忍住,装作不适背身翻了一个白眼。
从前梁云乐身边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杜汝章解释,“你外祖父是在怄气,说你都没写封家书回去关心他。还有你去徐州,怎么没顺道回平城看看。”
杜麟冷哼,“我看她根本没把我记挂着,魂都被人勾走了。”
“我哪敢呀,实在是误打误撞去了徐州。在徐州遇到众多琐事,还没处理完就被母妃唤回京城。”
杜麟像是接受她这个理由,不情愿又似关心,“你一个公主去徐州怎么还有琐事相扰,人可有费神?”
许随意展颜,感激杜麟的关心,抱怨的语气回他,“您不知道,我在徐州遇上一伙贼人要把我掳走,那春风楼的女管事竟然贩卖人口。多亏谢侍郎和许大人相救。”
杜麟没说话,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杜汝章。杜汝章反应快,既说感谢两位恩人,又疑惑她怎么和谢长亭走地近。
杜麟来找她之前,肯定已经去锦妃那里有打听了她的近况。锦妃若有怀疑,肯定也会告诉杜麟。这些话旁敲侧击都是在问她和谢长亭之前的关系,她作为六皇子一方与梁瑾期走地近,他们心里的怀疑太多了。
“这其中是有缘由的,”她先不说缘由,反而先问杜汝章:“舅舅,春风楼是你的吗?”
“公主怎么会这么问?”
“我那天听谢侍郎和许大人说的,他说春风楼身后的人是您。”她摇头,“我不信但是还想问清楚,舅舅您怎么会被牵扯其中。”
“所以你是为了这事才接近谢家那小子?”杜汝章没有杜麟老道,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由杜麟给他解围,也算给许随意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许随意得下,必须还要下地漂亮。她在杜家人心里已经引起怀疑,此时能减少一点算一点。她沉思后说,“不止,我还想试试能不能知道谢长亭的计划,他在杨大人之事后突然加入七哥的阵营。”
许随意在向杜麟表示,自己现在所做的一些事情都是为了帮她哥哥。见两个人都不说话,许随意又问一遍,“春风楼是舅舅您的吗?”
“是以前扔给他打理的,不过后来他不成器,就把春风楼卖给了徐州的陈员外。”杜麟替他回答。
杜汝章叫苦,“是我无能,才叫杜家赔了一大笔钱。这卖给陈员外出了这事,我也是不知晓啊。”
“既不是舅舅所为,我就放心了。”许随意长舒一口气,询问杜麟的意见,“外祖父若是觉得不妥,我之后就和七哥断了往来。”
“不必,”杜麟已经有了打算,他和没许随意说,“你说地有道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谢家那小子是个变数,你盯着点也是好的。”他的视线落在许随意脸上一瞬,接着又越过她看向身后的一座座宫殿。
富丽堂皇,诱惑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