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尽处(六)
脑。
许随意不知道皇后这个位置的吸引力,她只觉得不值。“她若做临天台上的司命,保国泰民安,享臣民跪拜,不如深宫后院争宠来地好?”
“你怎么知道她在争宠?”一月苦笑,是为了她那个已经看不透的母妃,“谢皇后根本不必争,她想要的东西都是皇帝亲手送上的。她在的时候,她就是宠爱本身,没有人可以分之一毫。”
她甚至到后来才知道,她和梁云旭是她母妃靠手段得来的孩子。
“谢皇后既然当时能被选为临天台的司命,肯定有不同常人之处。或许是她用哪种方式告诉陛下。陛下留着你,一是为了牵制锦妃,二来是要你助七哥登位。”许随意不像她是个傀儡公主。许随意的身后有整个许家和许冠手下的精兵。
就算是许随意好好瞒住身份,老皇帝有朝一日也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许冠。他仁慈却也心思深沉,他可以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为了他想要的结果。
许随意想不到这一层,她夸一月聪明,仍然觉得谢皇后放弃司命身份不值得。
一月想到什么,倚着许随意笑起来:“谢家真是风水好。谢老爷一心在文,希望自己的孩子都能有所作为,结果个个都是大情种。”
她说地个个里除了谢皇后,还有一个谢长亭。谢家两个孩子都有幸被选为司命,结果一个个都不做,老司命估计已经把谢家列为禁忌。
说到谢长亭,许随意就头疼。一月注意到她的心思,好奇问她和谢长亭究竟在闹什么别扭。可能是被这件事情困扰太久,在可以掩盖情绪的夜色里她有了开口的想法。
当真要开口时,她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讲她荒诞的前两辈子好像也没必要。最后挑挑拣拣,只说:“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喜欢我,我现在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没心力再去和他谈情说爱的。”
“你和他也是找的这个借口?”一月点破,得意笑道:“说实话看你吃瘪我还有些开心。别找什么现在的理由,直接说为什么觉得他不喜欢你。”
一月直白看着许随意,让她遮遮掩掩,不如大方开口。“每天弯弯绕绕不累吗,像我就觉得很累。和我母妃说话累,和梁云旭说话累,有时候和身边的小宫女说话也累。但是我跟着你之后就没那么累了。”
一月给她举了好多的例子,像是去街上买菜和人讨价还价,借着公主府的名头吓唬几个恶霸,又或者从袋子里掏出几个零钱给路边的小乞儿。
“当时有个人嫌弃我给的少,阴阳怪气说我穿的这么好结果是个小气的。我当时就从他手里把我的钱抠回来。”那是她当公主的时候不能做的,要顾及皇家的脸面,要为她哥争势力,她总要高高在上又对所有人温和。
最后她替许随意怀念过去,“你不如从前的你洒脱了,藏着心思小心翼翼,明明眼里的感情都藏不住还要假装不在意地喊‘许小将军’‘谢大人’。”
“你想拒绝谢侍郎,总要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吧。他哪里做地不好,哪里不如你的意,哪里让你觉得不合适。”
人和人的故事里总是有一根线牵着,某一天你想结束和他故事时,高举锋利的剪刀,但是在剪断之前你得说明白缘由。不然只是一个人握住段掉的线不明所以,这是很残忍的事情。
“我有一天做梦,”许随意用做梦当作借口,“梦见你哥登基坐了皇帝,他怕我家有异心一定要我进宫做妃子,谢老爷就来找我退婚。我觉得,雪上加霜。”她费劲脑子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换做别人,肯定要说许随意多想,不过是一个虚无的梦。可是一月好似明了,“梦很真实,真实地就像经历过。你觉得他放弃了你,所以犹豫不敢向前了?”
“算是吧。”
“并不是他来找当面找你说要退婚,或许其中有别的隐情也说不准。”一月不能将话说地太满,“但是我觉得谢侍郎不像是会胆怯的人,他有他的风骨和傲气,不会因为我那个便宜哥的意思就放弃。”
“虽然不知道你梦境真实几分,但你也算伤过他。不如你再和他试试,真不行也不怕,你身后有许家,有公主的身份。淮安,甚至大梁,多地是俊朗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