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二)
小二陪着笑把门关上,屋外人影退去,房间里只剩下火烛噼里啪啦。谢长亭他们过了一会才从内间出来,他们坐到许随意边上,眉头皱地一个比一个厉害。
“这是怎么了,我寻思刚才吵架也没输气势。”许随意特地复盘。她还想说点其他事情,谢长亭从腰间掏出带着温度的信。
“之前隐瞒了一些事,还望公主见谅。”他低下头撇去杯子的浮末,鸦羽般的睫毛眨动。
梁瑾期也让她看看那封信,“信里提到陈子真,可能会对你有帮助。”
那封信就在她面前,连信口也是敞开。许随意没说话,捏着边角犹豫。她这边的情况确实没有进展,但是他们那边的情况看着复杂。她不愿意卷入这么多纷争,不过也只是想报了梁清婉的恩。
戏台散场,窗外响起笑声,甚至还能听到声音大的姑娘们说着剧情感叹结局。他们三人出去正好赶上人流,大家都离场归家。身边这两人生的俊美,时不时有途径的姑娘暗中送来含情的目光。
“长亭哥哥。”
许随意一激灵,转头果然看见的是应荷月。她的脸上的红晕不知是看戏热闹的,还是看谢长亭害羞的。她刚才娇酥地喊住他,现在正不失优雅地跟上来。
“长亭哥哥也来看戏吗?”应荷月对着他总是用甜腻地要渗出蜜的语气,许随意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来七殿下也在此,荷月向您问安。”
从前找不到词形容,现在就知道这是让人不舒服的夹子音。许随意不轻不重的啧了一声,靠近一月碎碎念,“谢长亭这张脸是个祸害。”一月颇有同感,正想点头忽而看见谢长亭犀利的目光,吓得将说小话的许随意推开些。
那边没得到回应,不死心又问:“你们有去看戏吗?”
“没有兴趣,应小姐早点回府吧。”他冷淡地回复,不经意看见许随意一脸的不耐烦。她的眼神在应荷月身上,又转过来和他相撞。
许随意心虚干咳一声,应荷月才不情愿地去看站在谢长亭身边女子。那女子穿着留仙长裙,外罩的流云披风把她的脸衬地小巧秀气,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可见红润。除了头上那个难看的纱布,她都不由得羡慕一声。
她觉得这姑娘生地面熟,但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只猜想可能也是中意谢长亭的人。
“长亭哥哥,天色晚了,你能送我回去吗?”小美人的眼里包含期待,嘴角微抿显示出紧张,仰头等着他的回答。
柔弱娇羞的模样最能激发人的保护欲,梁瑾期就有些不忍,“不如就在此分别,我和阿乐先走一步。”
他说完,轻轻拉着人走,全然没看见许随意复杂的目光。谢长亭当真是个祸害,这一世她死了也不知道这朵花要落入谁家。应荷月是应太师的孙女,对谢长亭钟情已久。以前她还在的时候,应荷月也经常寻由头来看谢长亭。
不过谢长亭的分寸感把握地极好,既不会拂了应太师的面子,也不会让许随意误会。所以从前许随意真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惜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谢长亭是人人都想观赏的香花,他已经不长在名为许随意的花房里。她叹了口气,鬼迷心窍地又回头看一眼。少年身姿如竹,在清风明月下自带清润如玉的气质。
他们还没走远,谢长亭的声音还能顺着夜风传到她的耳朵里。“不了,我还有事。”脚步声响起,往他们这边过来。
应荷月不甘心,拉着他的袖子问清楚:“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我还要去许府看看,和应小姐不同路。”他拽出自己的袖子抚平上面的抓痕。
被拒绝的人急出眼泪,带着哭腔,“许将军他们不是都去徐州了吗。”现在许府没人,他根本不用去看的。
谢长亭因为和太师关系匪浅,才多次好言对她,可她现在这样确实让人烦恼。
他拉开和应荷月的距离,“应小姐,男女有别。”又告诉随行丫鬟,“快带你家小姐回去,晚了太师要着急。”
梁瑾期不知道为什么摇摇头,对着赶上来的舅舅无奈,“这是何必呢。”他最近和谢长亭的关系突飞猛进,如今也敢开开玩笑埋怨几句。
“你还说起我来。”谢长亭不轻不重拍他脑袋,自顾自往前面还未收摊的小贩走去。
小贩看着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本来打算灭了烛火收摊,没成想还有公子来买花灯。谢长亭在挑样式,梁瑾期来凑热闹。他舅舅看着就不像会买花灯的人,如今也在小摊前驻足认真挑选。
谢长亭挤开在他身边转悠的人,最后挑了一盏荷花灯。荷花粉嫩,里面还藏着一条小鱼,在光下栩栩如生。
“舅舅要送谁?”梁瑾期问,看着花灯又不自觉想到昨晚,于是指着那盏灯问许随意,“我今日忘记看看阿乐做的那盏灯了。”
许随意不知他怎么又想到这一茬,满脑子都是谢长亭说要去许府看看。她敷衍回道:“父皇早就拿走了。”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