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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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的人还没走，像是盯梢一样，一瞬不瞬地看着这边。

他无奈，把烟掐了，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懒洋洋靠着车座打字：「这就走了。」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

可能是放假期间兴奋过了头，会议室内，一个个蔫头巴脑的。

好在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钟铭简单说了几句，便放人回了工位。

办公室气压不算低，但都没什么精神，显得萎靡不振。

栗昭打开客户群，她们项目组最近在忙一个商场活动，现在正在讨论海报设计，客户的要求一会一个样，也没个定性。

好在这会还没开始做设计图纸。

栗昭把群消息框缩小，拖一边晾着，只偶尔插两句自己的想法。

她打开另一个文件，正打算写今天的日报，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哀鸣。

栗昭侧头：“你方案不是过了吗？”

“别提了。”司蔓叹气，“导演对选址不满意，说是秋水湖太多人工痕迹了，也没个绿，看起来不够环保。”

栗昭微挑眉。

瑞籁的宣传口号就是节能减排，且这次广告宣传的又是他们新推出的空调，主打一个绿色环保，对场地要求高点也正常。

司蔓抓着头发犯难：“我这怎么选，芜江这地要山没山、要水没水的，总不能棚拍吧。”

栗昭问：“要不找找周边乡镇有没有合适的？”

她说着，想起来什么：“我老家有个山就挺原生态的，也没怎么开发过，我前几天还去拍过照。”

司蔓闻言：“我记得你老家好像是乌川的吧？”

栗昭点头：“高铁十几分钟就能到。”

司蔓来了兴致：“照片有吗，我看看！”

栗昭刚想拿手机，忽然想起上次照片都是用梁西檐的相机拍的：“下班发你吧，不在我手机上。”

司蔓也没催，拿手机设置了个备忘录，又去网上搜了搜乌川那座山。

栗昭看了眼她，拿手机给梁西檐发消息。

「你几点下班？」

「我去你家拿下相机。」

梁西檐回得很快：「相机不在家，在我车上。」

栗昭：「那我直接去你公司楼下？」

梁西檐：「行。」

下班一到，栗昭直接打车去梁西檐公司附近，到之后，她并没有急着找他，而是先去了对面的咖啡厅。

认认真真把单点了，才给梁西檐发位置。

他大概是在忙，一时没回。

栗昭也不急，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自顾自冲窗外发呆。

正懵着，桌面忽然被人敲了敲，她还以为是服务员送餐，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一张笑得轻佻的脸。

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栗昭轻轻抿着唇。

江樾一见她神情，就知道她把自己忘了，他也没恼：“小昭妹妹？”

听他这称呼，栗昭瞬间记起来——梁西檐那不着调的同事。

她微微晗首：“你好。”

不愿意在下班时间做心累还无用的社交，栗昭正想着要怎么快速结束这段交谈。

后头又走来一个OL穿搭风的女人。

苏莱见到栗昭，只略略点头，并没有要和她攀谈的意思，只是用询问的语气喊了声：“江总？”

江樾扭头看她一眼，眼神示意她稍等片刻。又看向栗昭：“在等人吗？”

栗昭“嗯”了声。

苏莱有些不耐，但面上未表现分毫。

她侧开脸，只觉得浪费时间，眼睛溜到别处，在注意到门口进来的人时，顿住了。

梁西檐进了门，视线往这边一扫，便大步流星走过来。

苏莱不自觉摸了摸头发，嘴角翘成她精心练习过的弧度，正要笑着打招呼。

梁西檐却直接从她身边越过去，在她侧前方驻足。

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一秒，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她。

苏莱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咬了咬下唇肉，又听梁西檐开口，声音极冷淡：“你怎么在这？”

被他这么质问，江樾反倒乐了。

“找小昭妹妹套近乎，看不出来？”他眯眼，笑得很贼，“干嘛，你不会这也要管吧？”

梁西檐轻嗤一声，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过度反应。

倒是栗昭被江樾夸张得呛了下，一口咖啡卡喉咙里，捂着嘴咳个没完。

梁西檐见她这样，当即皱了眉，扯过纸巾递她唇边。

苏莱见状，意识到什么，这才认真打量起栗昭。

“这位是，”她顿了下，寻找着措辞，“客户吗？”

梁西檐回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