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省得节外生枝，反惹老爷太太忧心！奴婢自作主张，请太太责罚。”

王夫人听了道：“是该责罚！这么大的事，竟然瞒着我！我且问你，宝玉除了喝酒，还干什么其它出格的事了吗？”袭人想了想道：“这倒没有了，只是往日里攒下的二十多两银子都被二爷花了干净。”王夫人听了道：“他都在外面喝酒吗？”袭人点头道：“先还好些，只是在家里喝！自打林姑娘走了后，经常在外面喝了烂醉才回来。”王夫人皱了眉道：“这个孽障，都是在哪里喝的？跟谁一起？你可知道？”袭人想了想道：“这我不知，二爷回来也没说。想是跟着二爷的小厮应该知道。”

王夫人听了立刻叫人传李贵前来。一时李贵来了，听了王夫人问话，忙跪下回道：“太太恕罪！二爷出去喝酒不爱叫小的跟着，只喜欢带着茗烟。小的不放心，便偷偷跟了几次，发现二爷不过在闹市区里逛逛，随便找个酒家坐了，有时喜欢找廊下的芸二爷喝喝酒，也并不出去胡闹。”

王夫人听了，点头赞道：“这方是大家公子的行径。你做得很好，下去到林大娘那领赏去吧。”李贵谢了退下。王夫人又对袭人道：“林姑娘刚走，他心情不好，出去散淡散淡也好，省得闷出病来。你倒不必拘着他了，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若银子不够使呢，我再给你二十两，横竖花的也不多。等时间长了，慢慢就淡了。我再给他说门好亲事，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袭人忙答应了，王夫人又叫玉钏单封了二十两银子给袭人带走。

堪堪半月过去，这日宝玉放学，仍将李贵支走。自己带着茗烟来到一家酒店，将马让店小二拴好，随便点了些酒菜二人同用。大约过了一刻钟，二人见李贵走了，便喊小二结了帐，又多给了些钱将马暂存在这里，二人步行出门。

傍晚时分，金乌西坠，炊烟四起，宝玉随着茗烟来至黛玉居住的小院门前。只见院门紧闭，里面似有语声。茗烟前去敲门，只听里面鸳鸯问道：“谁呀？”茗烟忙唤：“鸳鸯姐姐，是我。”鸳鸯听了笑道：“准是二爷又打发他来送什么东西了。”说着便来开门，谁知宝玉也站在门外。鸳鸯一见忙将二人迎进院里，关了门方问：“二爷怎么也来了？”黛玉和王嬷嬷原都坐在石榴树下纳凉，听了忙起身相见。

宝玉见黛玉穿着雪雁的衣裳，头发简单的挽了，只插了支木钗，不禁自责道：“倒是我疏忽了，该给妹妹买几身衣服才是！”黛玉却道：“很不必了。在这柴门小院，穿着绫罗绸缎反觉不像。恐引人注目，招惹事端，就是雪雁的衣服也觉得簇新了些呢！”

宝玉听了垂泪道：“都是我无用，委屈了妹妹！”黛玉道：“这话从何说起呢！又与你什么相干？我并不怪你，还要谢你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安身之所。虽然简陋，我倒住的自在些。只是担心雪雁和紫鹃那两个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鸳鸯见二人都站着，忙说：“姑娘和二爷坐下说话吧，二爷也不知用饭了没有？”宝玉听了笑着说：“才在外面吃过了，只是走得久了有些口渴，求姐姐赏口茶喝吧！”鸳鸯听了，笑着进屋倒茶。

宝玉先扶黛玉坐下，自己方捡了一张离黛玉近的凳子坐下，王嬷嬷和茗烟也在稍远的地方坐下。只听宝玉接着说道：“妹妹不必担心！琏二嫂子已被放了出来，想来忠顺王爷并没有生疑。等过几日，我再找人从旁打听一下，好叫妹妹放心。”

黛玉点头问道：“琏二嫂子可好？”宝玉叹气道：“出来的时候，虽然人瘦些，精神看着还好，只是如今却一日不如一日了！”黛玉疑道：“这是为何？难道舅舅、舅妈责怪她不成？”宝玉道：“倒不是老爷太太，却是琏二哥哥！”鸳鸯刚好倒了茶来，也问道：“琏二爷又是为何？”宝玉随把贾琏与熙凤之事说与众人听，众人听了都不禁唏嘘。

黛玉叹道：“二嫂子虽然毒了些，说到底也是琏二哥哥有错在先。况又过去了这些年，何必偏在这个时候旧事重提，怪不得二嫂子寒心！”宝玉听了点头道：“妹妹说的不错，只是他是兄长，我也不好规劝。不过妹妹放心，我将来必不负你！”黛玉听了顿时香腮带赤，薄面含嗔道：“你又喝多了酒，满嘴里说的什么胡话！”宝玉也是一时忘情，忘了周围还有外人，见黛玉嗔怒，不觉也满脸胀红，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地道：“妹妹勿恼！我们两个原是订了亲的……我以为……也不算越礼……”黛玉更是羞得满面通红，起身要进屋里去。宝玉只是拽着袖子赔笑，又不好说什么。

鸳鸯见状忙笑着来解围道：“天也不早了，二爷也该回去了！我劝二爷一句，为了姑娘好，二爷还是少来这里为好！有什么话让茗烟跑一趟也是一样。”茗烟也起来说道：“鸳鸯姐姐说得不错，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若回去的晚了，小的又该挨骂了！”

宝玉抬头见夜暮四合，月如弯钩，心中虽然不舍，也只得道：“既如此，我改日再来看妹妹！”黛玉也不是真心恼宝玉，此时见宝玉要走，也嘱咐道：“鸳鸯姐姐说得不错，你还是少来这里为好！”宝玉道：“妹妹放心！我做得机密，不会被人发现。”黛玉道：“虽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