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凌王府的三小姐赵曲曲。
“奴婢去告诉小姐,老爷来了。”见谢金铖因要和赵曲曲说话靠了过来,书杏硬邦邦地留下一句话,便将鱼食重重扔在旁边大理石槽里,一扭身进了房中。
谢金铖虽然感觉到了月华院中人对自己的轻慢,但想到是因为谢秋蓓被谢羡顶了嫁去国公府的事,便觉得都能理解,甚至很心疼谢秋蓓。
他点点头,算是对赵曲曲那毫无礼待问候的回应,又道:“曲曲,你表姨母······刚刚可是来了秋蓓这里?”
赵曲曲状似不经意地睨了他一眼,望见谢金铖那一脸白净的面皮上有一点汗,躬身往自己身边站,心中已有些厌恶,但仍是点了点头,小声道:“裴国公府做出那等弃约没脸的事,秋蓓正伤着心,谁劝都没用,表姨母来了,也跟着伤心得很。妹妹和表姨母此番受了委屈,表姨夫可要,好好补偿补偿她们呀。”
“那孩子还在伤心?”谢金铖脸上满是懊恼和心疼,向房门去紧走了两步,待要上台阶时,忽然又踌躇了,到底怕被萧氏再赶出来。
于是他又回头,对赵曲曲道:“外面天凉,你身子也不好,还是进屋去吧。”
赵曲曲知道他只是想跟自己一起进屋,让萧氏不好直接赶他出来,于是一笑道:“表姨夫说的是,只是要是劳动表姨夫帮曲曲把这摇椅一并搬进去才好。”
谢金铖愣神的时候,赵曲曲的丫鬟已经扶起她,抱好厚衾,往房内走。
他环顾了一圈,院里静悄悄的,丫鬟仆妇都聚在房内,就连小厮也只敢在门外瞧着。
一咬牙,谢金铖只好自己去搬。
那摇椅是赵曲曲自凌王府带来的,扶手上还刻着小小的波纹,看着小巧,但毕竟是实心的樛木所制,重量着实让谢金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走得十分艰难。
往台阶上挪时,期间有两个丫鬟从后厨来,提着食盒给屋里人送吃的。
路过他时,丫鬟也没有帮把手的意思。
好不容易等他挪进去,将摇椅放在了厅中,便听到女子的嘤嘤啼哭。
谢金铖顾不上擦汗,循着声音就走了进去,才掀起垂帘,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事迎面砸中,谢秋蓓的声音愤怒地响起:“爹爹偏心,从一开始就定好了要谢羡嫁过去,为何又来招惹我,哄得我和母亲替她过了国公夫人的相看这一关,便过河拆桥了!”
“秋蓓,这是、这是从何说起啊?”谢金铖将砸在脸上的软枕抱在手中,一边给伏在榻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谢秋蓓送过去,一边焦急地解释:“这事要怨就怨你祖母,我几次三番说过不要让她们来,她却偏偏一口咬定当初跟裴国公府定下的婚约许的就是嫡女,当时你也知道,老太爷同老国公爷定下的婚约的时候你我还没成婚——”
当时只有吕氏是他唯一的结发妻子。
所以和国公府定的婚约,其实根本就是谢羡的。
但说到这他下意识地住了口,望向旁边冷着脸的萧氏,“夫人,我······”
萧氏听到这果不其然冷笑道,“我也是明媒正娶嫁到谢家,当初你信誓旦旦在我父亲面前许诺会给我一个平妻之位,结果今日,我的蓓儿便不算嫡女了?!”
谢金铖本就对萧氏又爱又惧,这会儿看着她柳眉竖起眼神愠怒的样子,忙不迭轻轻拍了自己一耳光,“诶呀,夫人,我该死,我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这样说,叫为夫如何自处?”
“你如何自处?谢金铖,你若有半点男子血性,立刻就出去为我和蓓儿母女俩讨个公道,否则就别在我眼前晃,让我恶心。既是嫡女,就该一视同仁,何况那天国公夫人来,见得也是我的蓓儿!”
萧氏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来,对还在哭的谢秋蓓道:“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自己的亲爹和祖母都不愿疼你,还哭什么。若是谢家没人伦,咱们便去别处求公道。”
萧氏极少对谢秋蓓这样严厉,这会儿如同给谢秋蓓下了一剂猛药,让她抬起头,满面泪痕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半天没有说话。
谢金铖被女儿埋怨又带着恨意的目光看得一阵憋屈,又见萧氏仿佛更加生气了,便道:“秋蓓,你放心,父亲一定会加倍补偿你们母女,不叫你们白受委屈!”
谢秋蓓不理他,他只好讪讪地对赵曲曲道:“那就麻烦你多劝劝你妹妹,好孩子,表姨父多谢你。”
赵曲曲拿扇子遮住自己带了笑意的嘴,点点头,目光真诚。“表姨父你去吧,表妹这里有我。”
得了她的保证,谢金铖便叹着气,追着萧氏离开了。
等房中只有谢秋蓓和赵曲曲两个人时,谢秋蓓忽然泄气地重又扑在桌上,哭道:“我怎么摊上了这么个父亲、祖母,家里除了母亲,再没有别人真心对我好!”
“表妹,那个谢羡······”赵曲曲缓缓道:“到底有何出奇之处。”
谢秋蓓哭了一会儿,停下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