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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公公仔细一瞧,才看到面前人是北玉,吓得连忙跪下:“公主息怒,小的按照陛下的旨意前来封锁永乐宫,还望公主体谅。”
北玉径直走入宫内,只留下一句:“那就劳烦你去告诉陛下吧,我抗旨有罪,还望陛下责罚。“
那个小公公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想都没想便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承恩宫跑。
不远处,简公公跟着刚刚下朝的唐明宗匆匆往永乐宫这边赶,在下朝后,唐元宗突然想到今天派人去将关墨宫内一些小东西拿回来,而关墨的永乐宫就在回临安宫的路上,若是下人们手脚慢了,想必北玉定会看见,那又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唐元宗越想越担心,连忙加快了脚步,简公公在后面撑着伞急忙跟着。
不过一个转角就看到泪流不知的李怀知。李怀知年纪小,他还想着要将糖画送给关姨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北玉好像生气了,小团子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糖画又不小心碎了,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委屈极了。
姜护卫也被吓了一跳,他本想追上去,但是小皇子又哭闹个不止,还紧紧拉着自己,结果转头又看见唐元宗,他连忙半跪下喊道:“见过陛下。“
唐元宗低头看见泪眼朦胧的李怀知,都哭迷糊了,话都说不出来,唐元宗心疼不已,又将李怀知抱了过来,哄了几句爹爹在这。
“姜佑?快起,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和徐孟陵在北疆吗?”唐明宗看了一眼姜佑,这个孩子他是有很深印象的,是徐家嫡子徐孟陵的贴身侍卫,以前几乎与徐孟陵形影不离。
姜佑微微躬身,回道:“自叶将军回京被抓后,北疆的军队被限制行动,主子也回不了京城,但我不算军中人,于是主子派我回来给家里报个平安。哪知道回来就发现小皇子在府内玩耍,老爷又让我把小皇子给送回宫来,我就在这儿了。”
“但归宁宫不在这里。你走反了,曦儿怕是还在宫里等你吧。”唐明宗闻言便又将几乎睡着的李怀知轻轻递给他。
姜佑瞬间耳朵红了大半,他跟着徐孟陵在边疆都扎根五年有余了,鲜少回京过,每每回京都是跟在徐孟陵身后,他便没注意认过路。奈何皇宫太大,到处都长得一样,小皇子也不认得路,两人其实在宫内都绕了几圈了,又恰巧遇到了北玉。对了,北玉……
“陛下,我刚刚看到公主往那边跑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公主不过只披了件大袍,怕是在这冬日里受寒,您要不要去瞧瞧?”
唐元宗闻言才想起要去追北玉,他真准备迈步,又看见远处急急忙忙跑来一个太监。
那太监一个滑跪到唐元宗脚边,趴在地上嘴里像念咒一样不停反复不好了这三个字,把唐元宗吓得连连后退。
简公公见他如此没有规矩,气不打一处来,走上来将他一脚踹倒,有些气愤道:“谁教你在宫里面能大喊大叫的,在陛下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有什么事就说!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禀告陛下,公主阻止了我锁封锁永宫,还……还说……”
“说!”
“公主说,违抗圣旨旨意,甘愿受罚,现在公主应该还在永安宫内。“那小太监抖个不停,虽然这道命令是面向后宫,但毕竟是封宫,违抗圣旨可是重罪,公主明显就是在忤逆陛下。
唐元宗听完震惊不已,毫不犹豫往永乐宫走去。
“姜佑,你速速将小皇子送到归宁宫,万万不要随意走动。宫内的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知道了吗?”
简公公简单交代姜佑后就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姜佑看了看怀里已经沉睡的李怀知,又看了看地上直发抖的太监,他长叹了一口气,也毫不犹豫给了那颤颤巍巍的太监一脚:“给我起来,那儿没你事了。带我去归宁宫。”
永乐宫内,北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仿佛有万千波涛翻涌,记忆翻江倒海地涌上心头,在墙边,在桌边,在纱帐边,当初的一点一滴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些熟悉的物品,承载着多少有关北玉和关墨的回忆。
但是什么都没有了。房间失去了富有感情的物品就像失去灵魂的空壳,瞬间就让北玉感觉陌生不已。当每一样和关墨有关的东西消失后,关墨的痕迹就越来越少。连带着与她有关的情感都难以抒发。
她这才发觉关墨是真的离开她了。
北玉远远看向那张桌子,她记得很清楚,关墨以前经常就坐在这里喝茶,而她就在这儿肆意嬉闹,关墨总是会歪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
北玉突然想起了什么。
前些年,关墨忙了起来,但是北玉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现在想来大概就是与叶千宇密谋吧。北玉在那段时间很难见到关墨。
恰好那段时间先生又管得紧,课业也是十分忙碌。她也没有时间去找关墨,但是心里总是念得紧。后来终于有一天,自己有了空暇,秋霜又来报信说今日关墨在宫内休憩。她便是满心欢喜地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