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

薛师师怔了一会，然后露出了笑容，这笑发自真心，半点虚假也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笑着，声音竟尖锐了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如今的我，没有去看人间的能力？”

她体内的灵气磅礴汹涌，好像风雨中的大海。

“我当然肯定，”魔后道，“因为你只有力量，却无权力。”

大海奔腾，薛师师死死地盯着魔后。

“所以你被人提防，被人猜忌，被人排斥，只有力量却没有权力，对人们来说，也不过是猛虎行走于城中，要么囚，要么杀。”

“要么……”魔后五指并拢，手掌如刀般下劈，“……先囚，后杀。”

薛师师喝了一杯酒，辛辣的液体流经喉咙，让她呛出了一滴眼泪。

“你心中带着恨意，却不知道该如何舒展，”魔后悠悠道，“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世间之事，不过是＇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不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是我有错在先，”薛师师声音干哑，“我不是猛虎，却拿了猛虎的爪牙，遭受虎害之人，又岂能不去恨我？”

“可你不愿拔掉身上的爪牙。”

“当然，它是我的。”

“不，”魔后轻轻道，“不，你是它的。”

薛师师一呆。

“物制于人与人制于物的最大差别，在于权力，贵客你手中无权，拥有惊世之力又岂能不受制于人？人因贵客之力而制贵客，贵客你看似困于人中，其实是困于物中啊。”

“所以，”薛师师笑道，“你要我当魔界的大祭司，要我拥有权力，是为了让我更好的受制于你吗？”

“大祭司并不在我之下，你与我是平等的。”

“口中的平等人人都能做到，修士还总说，凡人与他们是平等的呢。”

“看来姑娘你还是不明白，”魔后叹了一口气，“大祭司只是个开始而已。”

“开始？”

“姑娘当上大祭司后，会与我一起复活神祇，神祇复活之后，魔界与人间将合并一处，世间将由神祇来直接统治，这样一来，人与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分别了，姑娘与我又岂有高低之分呢？我又岂能来控制姑娘呢？”

薛师师呆住了，魔后的话语让如今的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开口，也是结结巴巴：“你……你要……”

“当然，复活神祇，合并人魔两界，都是我要做的事。”不等薛师师说完，魔后已痛快承认。

“魔界与人间合并一处……”薛师师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语，“其实就是统一天下的另类说辞吧？”

魔后竟对着她一个人族说出这种话来。

“是啊。”魔后从容无比，一丝犹豫也没有。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认可魔族的野心？”薛师师终于有些怒了，“你当着我的面说，你要侵略我的国家，还认为我会支持你的想法？”

魔后不解地看着她。

“贵客，你认为魔界与人间，能维持永远的和平吗？”她问道。

“不能，”薛师师语气生硬，“因为你们的野心太大了。”

“世上万事万物，皆有来由，贵客以为，魔族的野心从何而来？”

“天生地养，娘胎里带出来的。”

魔后笑了，不止她，就连她身边的侍女们，也捂住嘴，转过脸去，偷偷地发笑起来。

这些天生地养、从娘胎里生下来的魔族，好像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野心一样。

“贵客的意思是，”魔后道，“婴儿也会有野心吗？”

“那得看是生活在哪里的婴儿了。”

“既然与环境有关，那就不是天生地养的问题，”魔后岔开话题，“贵客，一路走来，魔界风景如何？”

“很好。”薛师师道。

“比之人间如何？”

“比人间热闹，却不如人间繁华。”

魔后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贵客观察细致入微，魔界……是个贫穷的国家。”

薛师师道：“所以每次侵略的时候，都会带走很多粮食和铁器。”

“资源贫乏，只能如此，”魔后道，“富裕之人，不惜稻谷，贫穷之人，糠秕亦视之如珍宝，若颠倒他们的身份，则富裕者亦如穷人，贫穷者亦如富人，这又与天生地养有何关系呢？”

“可是这世上却万万没有这种道理，”薛师师并不同意她的说法，“因为贫穷，就可以去劫掠，去抢夺，去杀人……我无论如何也认同不了这种想法。”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魔后的下一句话，却是……

“我也认同不了。”

薛师师一惊。

“但我不会说，因为贫穷，只能如此之类的话语，”魔后轻轻一拍掌，十几分文书便被层层递到了薛师师的